這個屋子雖然在萬花樓深處,可外麵的喧囂多多少少會跑到耳朵裏,現在聽來,這些隱約的吵鬧聲竟有些不真實。
在每個孩子六歲那年,大陸中央的幾個大家族都會對他們進行資質測試,蘇墨測試的時候,靈晶毫無波動,按照慣例,毫無修煉賦的人要被燒死。
在他們看來,蘇墨這樣的存在是蘇家的罪人。
隻有以烈火焚身,才能洗去他身上的業障,維持蘇家幹淨的血統純度,用這個罪人向神明獻祭,換取家族一代又一代的血脈延續中繼承者賦的強大,維護家族至高無上的地位。
即使蘇墨的父親是家主也不得例外。
蘇黎月感覺自己聲音有點顫抖,她:“然後呢?”
一杯茶水遞到她麵前,蘇墨有點好笑的問她:“怎麼感覺你比我還難過。”
蘇家大長老提議將罪人關起來,每日以清水鮮花為食,用清涼香怡的水薄荷泡澡,確保其由內到外的潔淨,七日之後舉辦祭祈願大會,將他們精心準備的祭品獻給神明。
到第七日,六歲的蘇墨已經餓到失去知覺,負責“祭品”清洗工作的瞎眼老婆子卻還是跟往常一樣把他拎起來直接扔到浴桶裏。
蘇墨被嗆得喝了好幾口水,還是靠求生的一口氣緊緊扒住浴桶邊緣,這才免於被淹死的命運。
這晚上,經過精心布置的房間內未留一盞燈,蘇墨蜷縮在柔軟大床上的一角,眼睛死死的盯著窗外皎潔明亮的圓月,在漆黑的瞳孔裏留下一點光亮。
門外有鑰匙和鎖碰撞的清脆聲響,他卻罔若未聞。
是蘇家家主偷偷進來救了蘇墨,將蘇墨托付給分家的老家主,也就是蘇黎月已故的爺爺。
蘇黎月雙手扣緊手中的茶杯,心中滋味萬千。
“這世間竟還有如此愚昧無知的地方,莫非......”蘇黎月突然反應過來,“莫非就是這所謂的蘇家主家裏麵的人綁走了大伯?”
蘇墨點頭,:“或許是他們從什麼渠道獲知我還活著,所以派人來抹殺我這個罪人吧。”
蘇黎月呸了一聲:“什麼玩意兒,我覺得所謂靈晶也不一定管用,不然怎麼能把你這個大佬斷定為毫無修煉賦的廢材?”她將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從他們知道你羅刹麵具這個隱藏身份來看,他們對你了解不淺,雖然你實力很強,但今後還是要當心些。”
蘇墨給她再添上一杯水,臉上染上幾分笑意,他:“你是在關心我?”
蘇黎月:“?!”我剛剛了些什麼?
白澤盡心盡力重複:你要他當心些。
白澤繼續補充:而且你第一個關心的不是你大伯的去向,而是蘇墨的安全。
蘇黎月:!
一定是蘇墨太慘了才讓她思緒跑歪的,對,就是這樣的,所以,現在,話題該回到正軌了。
狐狸:主人厲害啊,跟你這招賣慘比起來,本獸喝酒哄饒方法真是弱爆了。
蘇墨:知道就好。
蘇黎月晃了晃腦袋,正要問蘇墨殊淵別院的所在地,卻聽見緊閉的窗外傳來一陣短暫的細碎聲響——
窗外有人!
她下意識朝蘇墨看去,見蘇墨食指放在麵前,示意她噤聲。
蘇黎月點頭,神色凝重的往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