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紫禁城內。

椒房殿,冠寵六宮三十餘年至今盛寵不衰的皇後劉氏的寢殿,銅鏡上映出一張保養得當的嬌豔臉龐,多年高居人上使得她身上透著隱約的威嚴。

宮女心翼翼的梳理著劉氏長到腰部的頭發,貼身宮女錦韻仔細認真的用脂粉遮蓋住她眼角細的皺紋。

皇後表情越發不耐。

身後宮女用力大了些,扯下了幾根帶著發囊的烏黑長發。

“皇後娘娘恕罪!”

宮女跪伏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她額頭狠狠的撞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漢白玉粘合起來的地上,暈染出淺淡的血色。

皇後端坐在椅凳上,神情冷漠。

下一秒,宮女頭發被狠狠的揪起來,她死死咬緊牙齒,不敢痛呼出聲。

錦韻半蹲在地上,左手攥著宮女的頭發迫使她仰頭,右手拿著薄薄的刀片。

“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

宮女拚命的搖頭,眼淚和鮮血混在一起。

刀片對準宮女標誌的臉蛋,緩慢而平穩的劃了下去——

椒房殿傳來一陣淒慘的求饒哭喊聲,仿佛透過骨髓,在靈魂深處染上讓人發寒的冷意。

哭喊聲越來越弱,持續了半個時辰才沒了聲息。

宮女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深可見骨的刀痕遍布整張原本清秀的臉,甚至鼻骨都被割破,露出裏麵的鼻腔。

錦韻清理好手上的血跡,喊了句:“來人!”

門外立刻進來兩個內侍打扮的人,低著頭一聲不吭的待命,仔細看去他們肩膀正止不住的輕微顫抖。

皇後輕輕拂過自己柔順的發,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聲音輕輕柔柔的了句:“帶下去弄醒,一根一根的把頭發拔掉。”

內侍們顫抖的應了聲是,動作利索的把疼暈過去的宮女拖了下去。

刺眼的紅在純白的漢白玉上拖拽出一道血痕。

皇後輕捂鼻子,嫌棄道:“臭死了,錦韻,快讓人清理幹淨。”

永定門外,侍衛有序的進行交班。

一輛足以容納五六饒馬車朝門口走來,剛剛到位的侍衛攔下來要查探,就見通體漆黑的車身上,淺色的簾子掀起一角,露出南宮禦半張臉。

侍衛行了禮之後退了下去。

被放行之後,馬車內,蘇黎月隱約聽到後麵傳來“大皇子”“殘廢”這樣的字眼。

她往身後柔軟的靠墊上躺了躺,:“你就放任他們隨意討論?”

南宮禦往侍衛們在的地方瞥了一眼道:“不過是在這凡世裏掙紮求生的可憐人罷了,他們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對本殿也造不成任何影響,何須同他們計較。”

蘇黎月有些意外的看著他,道:“你倒是看得開。”

南宮禦笑了笑:“習慣了就自然看得開了。”

綠瓦紅牆之間,長長的一條禦道不知道通向哪裏,烏木製成的馬車停在外麵,太監打扮的人跳了下來,接著掀開簾子,要將南宮禦迎下來。

南宮禦頓住,把手放到他手上,借力下了馬車。

他頗為無奈道:“你不必做這些的。”

喬裝成太監的蘇黎月:“那怎麼可以,作戲要做全套。我跟爹爹入宮的時候見太監們就是這樣扶那些達官貴人下馬車的,怎麼樣,我學的像吧?”

南宮禦誇她:“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