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一場,穆秋冷靜了許多。
她見媽媽哭得眼睛都腫了,才意識到自己輕生的行為,深深地傷害到了家人。穆秋流著淚跟杜婷婷道歉:“媽媽,對不起,是我懦弱了。”
杜婷婷心都碎了。“秋天兒,你不要道歉,是爸爸和媽媽沒用。”
穆冕也按住秋天的肩膀,聲音都不敢放大了,對她說:“秋天兒,爸爸知道你心裏難過,爸爸不會看著你就這麼走了的,你是爸爸媽媽的寶貝兒,爸爸會救你的。”
宋瓷在一旁附和:“是啊秋天兒,我們不會放棄的。”
盡管知道家人隻是在安慰自己,穆秋心裏到底還是舒坦了許多。
這一晚,三人都不敢回家,全都在醫院陪著穆秋,怕她再做傻事。第二天杜婷婷實在是熬不住了,被穆冕強行拉回家去休息,宋瓷則留下來照顧穆秋。
穆秋看著美麗動人的宋瓷,她忽然說:“我一直都想著,等姐姐結婚,我就給姐姐當伴娘。”穆秋自嘲一笑,表情落寞,“但我永遠都看不到姐姐穿婚紗的樣子了。”
穆秋低著頭,望見受傷的手腕,便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無比深刻的意識到‘未來’對她來說,是多麼的奢侈。
上一世,宋瓷結婚的時候,穆秋的確是她的伴娘。宋瓷深深地看了一眼穆秋,她忽然說:“秋天兒,我把我的心髒給你吧。”
穆秋猛地抬頭,望著宋瓷的目光中,充斥著震驚、錯愕、以及憤怒。
“你胡說什麼!”穆秋突然坐了起來,她激動地朝宋瓷大罵:“姐,你不要再說這種話!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要你的心髒的!”
穆秋氣得胸膛激烈動蕩,眼睛都紅了。
她的反應,那麼自然,根本就不像是偽裝。
宋瓷倒是有些意外。
上一世,穆秋第一次做心髒手術的時候,她知道她要用的那顆心髒,是宋翡的麼?
“秋天兒,熊貓血本來就稀缺,錯過這顆心髒你再想要等到合適的心髒,幾乎是不可能的!而我剛好是熊貓血型,說不定、說不定我的基因抗體和你是匹配的。”
“秋天兒,如果沒有父親,就沒有現在的我。從十四歲那年開始,我就該顛沛流離。我姐姐,說不定早就死了...”
宋瓷朝穆秋淒然一笑,她認命說道:“秋天兒,我願意用我的心髒去救你。”
聽完宋瓷的話,穆秋沉默了起來。
就在宋瓷以為穆秋心動了的時候,穆秋卻突然拿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水杯,用力地砸向宋瓷。
宋瓷沒躲,可杯子也沒有砸到宋瓷身上,而是落在她的腳邊。
宋瓷看著那個杯子,忽然想起上一世臨死前,她舉起來要砸穆秋的那個花瓶。
她心裏堵得慌。
“姐姐。”穆秋聲音都啞了。
宋瓷抬頭,對上穆秋赤紅的雙瞳。
穆秋自嘲地笑著,那張可愛純真的臉蛋上,蒙上一層悲涼。穆秋手指一下下地戳著她自己的胸口,她聲音嘶啞地質問宋瓷:“你把我穆秋當什麼?你把穆家當什麼!”
“用你的心髒救我?”穆秋又大笑,笑到咳嗽。
“宋瓷,你是要我一輩子都活在自我譴責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