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旺旺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總覺得每次對上江碧,她就很蠢,很容易被蠱惑。
江碧這女人有毒,給她喂了迷魂湯。
見韓旺旺終於想通了自己的用意,江碧眼裏有了笑意。“是啊,有隻烏龜一直將腦袋藏在龜殼裏,不刺激一下,她會一直躲起來。”
聽到江碧這話,韓旺旺臉更紅了。“我才不是烏龜。”她頂多是一隻小蝸牛。
“走,不相親了,我帶你去玩。”江碧一腳踩下油門,載著韓旺旺揚長而去。
而被哥哥強迫來相親的程子昂,從上午九點鍾,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
遲遲等不到相親對象,程子昂給程硯墨打了電話。“哥,對方放我鴿子了。”
程硯墨從弟弟的語氣裏聽出了幸災樂禍,不由得感到心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程硯墨有些焦急。
怎麼辦,弟弟好像成了望東城人人都嫌棄的紈絝了,這怕不是要打一輩子的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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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湛看到了韓旺旺發的朋友圈,發現她又跟江家那位小姐去釣魚了。
這天寒地凍的,她兩人還真是閑情逸致。
韓湛翻了翻韓旺旺的朋友圈,便發現最近兩年,江碧出現在韓旺旺的朋友圈裏的次數太多了。
韓湛不是女孩子,也不理解女孩子們的這種感情,怕是自己想歪了,韓湛趕緊關了微信。
剛巧飯做好了,管家提醒韓湛該下樓吃飯了。
韓湛關掉工作筆記本,下樓去吃飯。
路過室內噴泉池,韓湛看到韓淼跟韓珺在打架。
她們的管家正在拉開她們。韓湛停下腳步來,問管家:“怎麼回事?”
女管家說:“淼淼先前搶了珺珺的霸王龍,珺珺生氣了,就跟淼淼打了起來。”
兩個還不會走路的孩子打架奶凶奶凶的。
韓淼看著塊頭大,卻沒有韓珺那麼凶狠。韓珺就像是個小狼崽子,凡是她自己的東西,就一定要保護好,被姐姐搶了,她是必須搶回來的。
但韓珺個子又不如韓淼壯,搶東西的時候,總被韓淼欺負。
但被欺負了,韓珺也不會放棄。在她小小的世界觀裏,隻有不達目的不罷休。她根本就不懂害怕和放棄,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韓湛有些欣賞韓珺這份血性。
直覺告訴韓湛,這兩個孩子中,韓珺的性格最像他。跟他一樣恨,一樣的不撞南牆不回頭。
韓湛告訴管家:“在不受傷的情況下,讓她們打。”孩子不能養嬌了,父母把她養成了嬌滴滴的小公主,以後長大了入了社會,誰來嬌慣她們?
他的女兒,不需要當公主,要當女王。
聞言,女管家表情有些驚訝。
但韓湛是孩子們的父親,他都這樣要求了,女管家又能說什麼。“好的,我明白了先生。”
宋瓷正準備帶孩子們去吃飯,她來的時候,正巧聽到韓湛的話。宋瓷雖然覺得韓湛對孩子們要求有些狠,卻也是讚同韓湛的觀念的。
“韓哥,該吃飯了。”宋瓷假裝沒聽到韓湛和女管家的談話,她對女管家說:“薑管家,帶淼淼和珺珺去吃飯吧。”
“嗯,好的夫人。”
薑管家帶著兩個寶寶離開了,韓湛這才問宋瓷:“你偷聽了?”韓湛早就聽到了宋瓷的腳步聲。
宋瓷點點頭,“嗯,聽到了。”
“心疼她們?會覺得我這樣的做法不對嗎?”
宋瓷認真想了想,才說:“你是她們的父親,你跟我一樣愛她們。狠一點,未嚐不是一種愛。”
見宋瓷理解自己,韓湛這才放心。
“瓷寶,我不會把我的女兒當公主養,以後就算是有了兒子,我也不會把他當做小王子養。”一把將宋瓷摟入懷中,韓湛低頭在她耳朵上咬了口,啞聲與她說:“咱們家,有你一個小公主就行了。”
宋瓷默默的紅臉。“別皮,穩重點。”相處越久,韓湛在宋瓷心裏的人設就越崩。
剛認識的時候,韓哥多正經一人。
如今麼。
一張白紙,被她染成了彩色。
兩人挽著手臂來到餐廳,韓翱宇也到了,他在等宋瓷和韓湛。蔡管家拿著平板,正在給韓翱宇看什麼東西,韓翱宇看得津津有味。
“在看什麼?”
韓湛拉著宋瓷走到韓湛身後站著,朝那平板裏麵瞅了一眼。
原來是在看全家福。
這照片是喬遷當天,大家站在莊園門口拍攝的照片。當時拍了許多張,老爺子格外的熱情,與每個人都留了影。
蔡管家告訴韓湛:“攝影師那邊已經處理好了照片,把文件發了過來,給先生、老先生和夫人過目。若都滿意,那就要準備製作了。”
韓翱宇看了一遍,說:“還行,這修得不算離譜,就這樣吧。”
可能是跟不上潮流了,韓翱宇就看不慣時下那些P圖技術。他始終覺得,照片是一種見證方式,就應該還真。若照片P得都失了真,那就失去了它的本質。
韓湛對這些也沒有要求,他直接把平板遞給了宋瓷。
“瓷寶,你看看吧。”
畢竟他們家,宋瓷才是那個偶像包袱最重的。
宋瓷看過照片,也說:“挺好的,這是全家福,又不是藝術照,不需要大修。”
“蔡管家,回電話給攝影師,就說行。”
“好的夫人。”
蔡管家抱著平板離開後,韓翱宇這才跟宋瓷說:“好了,都坐吧,不然菜都該冷了。”
“好。”
等老爺子拿起筷子吃飯了,宋瓷他們這才動筷。
韓翱宇隻挑了一點青菜吃了,放下筷子,他突然說:“下午我就回去了。”
聞言,宋瓷和韓湛一起抬起頭來。宋瓷挽留老爺子:“外公,就在這邊多住幾天,孩子們也舍不得你。”孩子們是最好的糖,哄一哄,外公就會留下來了。
但這次,韓翱宇卻堅決地搖了搖頭。他說:“不行,我真得回去了,你外婆交給我的羅漢鬆,都幾天沒澆水了。”
韓湛便說:“我讓鍾叔回去澆水。”
“不,那顆鬆,從來都是我自己動手澆水的。”韓翱宇顯得特別固執。
他執意要走,韓湛和宋瓷也留不住。“真要回去啊?”
“嗯。”
“那好,等會兒我親自送你回去。”
“也行。”
吃完飯,韓翱宇陪了陪重孫女們,等孩子們午睡了,他將帽子往頭上一戴,說:“走吧。”
韓湛親自開車,送韓翱宇回了森林別墅。
回到家,韓翱宇拿著灑水壺去給羅漢鬆澆水。
韓湛最近養傷,也不急著回去工作,便在這裏陪著外公。
跟外公站在一起,盯著那盆羅漢鬆,韓湛突然說:“外婆說,這顆羅漢鬆,是你親手給她種的。是麼?”
“嗯。”韓翱宇把這顆羅漢鬆的來曆,詳細地告訴韓湛:“在六十年代的援老抗美戰爭期間,我與你外婆很少相聚,那時候你外婆一個人在家孤單,我便給她種下了這顆羅漢鬆。”
“我不在的時候,這顆羅漢鬆一直你是外婆在打理。”
韓湛笑言道:“所以這顆羅漢鬆,不僅見證了外公外婆的感情,還見證了國家從動蕩變安定。”
“是啊。”
澆完水,老爺子突然將手中的灑水壺交給了韓湛,他囑托韓湛:“湛湛,以後外公不在了,你就替外公好好照顧它。”
韓湛接著灑水壺,手有些顫抖。他仰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聲音哽咽地說:“外公,我才不要呢。你要是不在了,我就把它一鋤頭鏟了,幹了當柴火燒。”
“別說賭氣話。”韓翱宇身形已經佝僂,得仰頭才能看清楚韓湛的模樣。“外公本就是朽木一根,若不是想要看到你和宋丫頭平安歸來,我早就撐不住了。”
他緩緩地抬起手,那張布滿了褶子跟老人斑的手,撫摸到韓湛的臉頰。
韓翱宇感慨道:“湛湛,你都長這麼高了,外公都得踮著腳才能摸你了。”
聞言,韓湛終是繃不住情緒了,一米九的大個子,瞬間在老人家的麵前跪了下來。“外公。”韓湛抱住韓翱宇的腰,他哭著說:“外公,你也不要我了嗎?”
韓翱宇拍著韓湛的肩膀,“哭什麼,外公都八九十歲的人了。”
“外公,湛湛舍不得你...”夜色正濃,沒有人看到,韓湛抱著老人家,哭得像是個五六歲大的小孩。
深夜,一直沒等到韓湛回來,宋瓷便給他打了電話。“韓哥,今晚不回來嗎?”宋瓷站在孩子們的房門口,小聲地跟韓湛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