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霖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隻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嗎?”
瑞陽公主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開始在書桌上堆著的練字帖上翻找,最後從其中抽出一張三尺大的紙,放到了桌麵上。雪白的薄紙上用漆黑的墨跡寫著五個大字——正人先正己。
她指了指上麵的字,然後說道:“做好自己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雖然你現在隻是郡王,離親王和太子之位尚遠,但該從現在就學會如何作一個領導者。不要為了擴展勢力而盲目地順從他人,立好自己的旗幟,等別人自動地集結過來才是正道。”
齊先霖聽了瑞陽公主的話後恍然大悟,臉上現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原本緊繃著的精神也漸漸放鬆了下來,對未來的擔憂似乎也削弱了許多。
不過很快,他又想起了一件事,轉向瑞陽公主問道:“話說,皇姐你有到三皇兄府上去看過嗎?”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瑞陽公主好奇道。
齊先霖躊躇了片刻,然後答道:“三皇兄派人來給我傳話,希望能見你一麵。”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瑞陽公主正在一旁研墨,方正的墨塊在硯台上慢慢地打圈,使墨點從水中渲染開來。然而她一直緘默不語,讓一旁的齊先霖有些尷尬。
過了好久,瑞陽公主才將手中的墨塊放置在一邊,淡淡道:“父皇既不許他出府,那就是不希望他再和外界接觸,我何必去觸父皇的黴頭。再者,我也不想見他。”
既然她如此說了,齊先霖也不好再提,便隨口又找了個話題。而瑞陽公主雖然也有在配合地搭話,但心思早已飄到了遠方。
齊先炎現在怎麼樣了?
——
原本熱鬧的莊王府此時已成了無人問津的一座府邸,懸掛在門口的牌匾也蒙上了薄薄的一層沙塵,讓路過的人懷疑這裏是不是已經被廢棄了。
然而在寧靜的表麵下,莊王府的內部早已亂成了一團。
謝含煙端坐在大堂的正座上,靜靜地看著跪在她麵前的嚴瑩瑩。就在不久前,她拿著一紙和離書來找自己,想讓身為王妃的自己同意這樁事情。
謝含煙又瞥了瞥案上的和離書,帶著嘲諷的語氣開口道:“好一句‘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你就這樣走了,至王爺於何地?”
麵對謝含煙的詰問,嚴瑩瑩並沒有表露出特別的情緒,麵色如常地說道:“姐姐飽讀詩書,自然聽說過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隻不過是做了和別人相同的選擇。”
她頓了一頓,垂下的眼眸因為不舍而閃著淚光,然而這微妙的感情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嚴瑩瑩鎮定地答道:“妹妹還要提醒姐姐一句,夫君如今已經被革去了爵位,已經不能算作是王爺了。”
嚴瑩瑩的話語將謝含煙將要出口的教訓噎在了喉嚨裏。
平心而論,雖然嚴瑩瑩的做法很不地道,但看到齊先炎現在的境地,恐怕是個人都想離開吧。繼續和一個沒有前途的皇子待在一起,和一個活人被關在棺材裏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