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並沒有因為瑞陽公主的話而產生任何意外的表情,墨色的瞳孔如同一池死水,沒有絲毫的波動。可能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加地響亮和堅定,她飲下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然後才開口說話。
“我和金庭是真心相愛的,我是絕不會離開他的。”
為了心愛的男人,女子可以絲毫不畏懼地麵對強權的施壓,這出戲還真是戳人淚點啊。不過這位玉珠姑娘活了那麼多年,似乎沒有學到一個重要的道理——千萬不要把話說得太滿。
瑞陽公主嘲諷地一笑:“姑娘怕是弄錯了吧。一個女子無名無分地跟著一個有婦之夫,可不是真心相愛,而是不知廉恥。”
“彼此有情就是真心相愛,我與金庭便是如此。”玉珠爭辯道,“再說了,金庭早已答應過我,再過些日子他便會納我為妾,然後將我迎進府裏。”
若說原本瑞陽公主認為玉珠是個具有心計的女人,這個念頭在她剛才聽了玉珠的話後徹底消散了,眼前的這個女子完全就是一個過於單純的傻女人,竟然會相信張金庭所許的虛妄諾言。
帶著些許同情的瑞陽公主勸道:“再過些日子是多久?你們已經在這裏同住了半個月,他可有要帶你一起回去的打算?更不要說納妾入府了,他的正妻是本宮的姐姐豫寧公主,他住的府邸也是本宮姐姐的公主府,那裏怎麼容得下你。”
瑞陽公主的分析堅實而有理,如同一陣強烈的龍卷風突然襲來,要把原本立在土地上的大樹連根拔起,而玉珠的信念似乎因此變得脆弱不堪。
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不斷地撲棱和顫動,下方的眼珠因為慌亂而不斷地轉動,連帶著眼神也渙散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玉珠才勉強鎮靜下來,繼續說道:“金庭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將我們的事告訴豫寧公主。我相信豫寧公主是一個同情達理的人,她聽了之後一定會同意的。”
“玉珠姑娘,你應該感到慶幸,現在坐在你麵前的是本宮而不是豫寧姐姐,她可不會這樣跟你這樣好聲好氣地說話。”瑞陽公主說道。
雖然瑞陽公主沒有明說,但玉珠也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豫寧公主不僅不會讓自己進府,而且極有可能會狠手,強行讓張金庭和自己分開。
玉珠原本白皙的麵龐逐漸向慘白轉變。
而此刻她慘兮兮地模樣落在瑞陽公主的眼裏卻是讓後者心中多了幾分把握。瑞陽公主施了一個眼神,寒雁便從後頭走上前來,將一塊金錠放到玉珠的麵前。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玉珠疑惑地問道。
瑞陽公主答道:“隻要玉珠姑娘肯離開本宮的姐夫,這二十兩黃金就歸你所有。而且這並不是全部,隻要你想要,本宮還可以再多加錢,直到你滿意為止。”
大約是內心實在沒底,玉珠下意識地握住了桌上的茶杯,想要通過與現實中實物的觸碰來獲得支撐感。
而此刻,她的雙手因為激動而開始顫動:“我知道我的所做所為不夠光彩,但殿下也沒有必要拿錢來羞辱我吧。我若是為了榮華富貴才和金庭在一起的,早就張口讓他掏錢給我買這買那了,何苦還在破房子裏苦苦熬著。”
她話音未落,淚珠就從眼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似是極委屈的樣子。
見她泫然落淚,瑞陽公主柔聲解釋道:“姑娘實在是誤會本宮了。本宮是想著如果你要與張金庭斷個幹淨,最好是搬離出京都,且離得越遠越好。金銀隻是本宮體諒姑娘獨自孤苦的一點心意,絕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