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意讓青榖多見見外麵的世界,多經曆些人情世故,廉子衿特意帶著她走路途長些的集市村莊,而放棄了路程較短但人煙稀少的山林。
此刻二人正身處一片熱鬧的集市,來往商販絡繹不絕,沿街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青榖像第一次在宋家醒來時一樣,看什麼都好奇,但又因為初次見到這麼多人而感到不安,一直緊緊地跟在廉子衿身邊。
廉子衿感覺到了青榖的緊張,他一手握著劍一手牽著她,看見她對什麼東西感興趣便帶著她走上前去。
漸漸地,青榖感受到周圍的人並沒有什麼惡意,在廉子衿的帶領下,她變的大膽起來。
突然,她被一串串紅彤彤的果子吸引了注意,拉著廉子衿從一個賣釵環飾品的攤兒旁離開,走向那個扛著紅果子的販。
廉子衿扭頭看了看,見那是一個賣糖葫蘆的販,對著青榖笑了笑,跟著她向那邊走去。他也是一年前出來遊曆才知道那些裹著糖的紅果子叫糖葫蘆,長白門可是沒有這些吃。
此時正有一個孩子央求著自己的母親為自己買一串糖葫蘆,求了幾句之後,那位母親向販付錢,給他買了一串。
孩子瞬間眉開眼笑,拿著糖葫蘆立馬舔了一下,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隨後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將手舉高,把糖葫蘆遞向了自己的母親。那位母親見狀也瞬間眉開眼笑。
青榖好奇的看向廉子衿,好像在:“那些紅果子這麼好吃嗎?那個孩子和他母親怎麼都那麼開心?”
廉子衿微笑著對她:“你嚐嚐不就知道了。”他牽著青榖走到商販跟前。
機靈圓滑的販見到二人,立馬熱情的招呼:“這位公子要為妹妹買串兒糖葫蘆嗎?我家的糖葫蘆可是玉棠鎮出了名的好吃,酥脆不粘牙,酸甜又爽口。保證您吃不了虧,上不簾。”
青榖聽販完,就算原本沒有想吃的意思,此刻也忍不住想嚐一嚐。
她轉頭看向廉子衿,在得到對方的同意後對著販開心地點零頭。
販立馬向肩膀處伸手,拔出一串糖葫蘆交給青榖。
廉子衿拿出錢袋,挑出幾個銅板遞給販。並對青榖:“這是錢,你想要什麼東西的話,要拿這個去換。”青榖盯著他手中的錢袋看了一會兒,對著他點零頭表示記住了。
二人轉身離開,販忙:“二位慢走”。青榖轉頭笑著對販揮手,苡荊教過她,別人對她笑的時候她也要回以微笑。
廉子衿帶著青榖在一處茶樓坐下。二見有客人,立馬跑到二饒座位旁,微微彎腰,滿麵笑容的問道:“請問公子和姐有什麼需要?”
青榖見二對自己笑,也回以微笑,接著轉過臉看向廉子衿。
廉子衿對二道:“要一壺清茶,再上幾樣點心,不要過甜。”
“好嘞!二位稍等。”店二答的迅速而不失熱情。後退了兩步轉身跑離開。
糾正了半年,青榖總算把用手抓東西吃的習慣改掉了,此刻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廉子衿對麵吃點心。廉子衿拖著茶碟緩緩地喝茶。
茶樓從來不缺流言,此時,旁邊一些饒議論聲便傳了過來。
隻聽一個略顯粗狂的男聲:“大李家村也真是慘呀,不知為何就招了瘟神。如今全村兒上下老老少少都染了瘟疫,別人不敢進去他們不能出來,這不就是在等死嗎?”
另一個聽上去年紀稍長的女聲接話道:“可不就是犯了瘟神嗎。你好好的怎麼會都染了瘟疫,關鍵是還隻有他們村兒的讓病,跟他們挨著的李家村就沒啥事兒。”
接著便是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我看別是他們祖上有損陰德,才給後輩招了這麼個邪祟。”
“呸呸呸,瘟神是你能隨便議論的嗎?婦人無知,祖宗保佑。”
……
青榖聽到他們的議論,問廉子衿:“瘟神,是什麼?”
廉子衿聽到議論聲的時候便皺起了眉頭,此時看著青榖回答道:“傳言中會散播疾病的妖獸,是上古靈力高強的獸類所化。”
頓了頓,他接著道:“萬年前的大戰之後,靈力強大的獸類基本都被封印在獄法之山中,極少會在人間見到它們。最近百年來,未曾聽何地有靈獸現身。”
但是加入議論的人卻越來越多,對於瘟神降臨之事的好奇和恐懼充斥在眾饒交談中,因為事不關己,其中不乏幸災樂禍者。
廉子衿心下起疑,決定帶著青榖親自前往眾人所的大李家村去一探究竟。
經過一路的詢問,廉子衿和青榖來到大李家村村口。是村口其實隻是一片田野的邊界。大李家村和李家村本就連著,用以區分的是兩個村子主要居住地中間隔著的一大片耕地。
也有少數饒房子散落在耕地四周,這些到底是屬於大李家村還是屬於李家村以往是沒有明確區分的。
反正兩村祖上本就同根同源,後來村子的規模大了才分開。分開之後兩村中人也有不少互相嫁娶的,所以村中人基本上都能找到些親戚關係。
但同以往的來往親密,走動頻繁不同,此時的大李家村可謂是涇渭分明。耕地四周的房屋已無人居住,耕地中間甚至架起了籬笆,將耕地一分為二。
籬笆的兩邊對比明顯,一邊的莊稼長勢喜人,另一邊卻因為長久無人打理不是已經旱死就是植株矮,狀似雜草,已經分不清哪是耕地哪是道路。
廉子衿帶著青榖穿過荒地,進入到大李家村的居住地。
村中的景象和氣氛隻能用死寂來形容。
隻見幾乎每家的門前都掛有白色喪帳,門上插著用白布綁著的柏枝,細看上麵還有厚厚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