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子衿將在密室所得與其他幾人。四人聽完皆屏氣斂容,雲流岸和曉寒輕都知山雨欲來,雲流景和蕭雨歇則還擔心:青榖和這場山雨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管怎樣,白漸已死,所謂身死債消,玄門百家就算是要嚴懲,也不好拿一俱屍體開刀。
廉子衿、曉寒輕和雲流岸紛紛傳信各家告知此事,得到的回複都是好生安葬三乾門眾人。
不能算烈火烹油,但好歹興盛了數百年的三乾門,在一夕之間,就此衰亡,不複存在。
福無雙至,禍不單校眾人留在三乾門處理相關事宜,這邊的事情還未完結,那邊卻又起了禍事。
廉子衿接到廉霽傳信——睢陽發生水患。而宋氏,就在睢陽!
“師兄,情況如何,嚴不嚴重?”青榖問道。
“兄長傳信水患剛剛開始,雖然一些百姓受災,但尚未造成傷亡。”廉子衿溫聲道:“舅舅正在聯合當地富戶及官員合力賑濟災民。”
雲流景聞言道:“按理玄門隻管怪力亂神,其他的是皆由山下之人自行處理。一般的自然災害不能為人力所控,救災事宜我們也不便插手。廉長老傳信給你,想必不隻是水患這麼簡單吧?”
廉子衿點頭:“此次水患來的離奇。睢陽氣候幹燥,連降水都少,怎會突然發生水患?”
“所以子規兄長擔心此次並非災?”蕭雨歇是廉贄故友之女,尚在繈褓便父母雙亡。廉贄將她帶回長白門,視若己出。所以,她和廉子衿一樣喚廉霽兄長。
因廉霽比蕭雨歇和廉子衿年長許多,再加上個性使然,所以自對他們二饒管束比廉贄夫婦還要嚴格。對於廉子衿和蕭雨歇來,廉霽是兄,亦如父。
“具體情況要親自去看看才知道。”廉子衿道:“事不宜遲,立即啟程。”
和其他門派的人簡單作別,又對跟隨的一眾長白門弟子做了安排,一行四人立即趕往睢陽——雲流景已經十分自然地將自己和廉子衿幾人劃分為同一陣營。
整個睢陽仿佛浸泡在傾盆大雨中,城中街道上搭起了許多臨時的救濟點和施粥棚。雖然人流比平日還要多,但都是災民和官府或民間的救助人員,往日的熱鬧繁華消失殆盡。
“舅舅,這雨持續多久了?”廉子衿在宋家見到了宋清霖。
“已有半月之久,且雨勢一直不見減緩,反而有加大之勢。”宋清霖麵容凝重:“目前已經有不少人受災,耕地被淹,房屋坍塌,城外那條常年缺水的河道竟隱隱有決堤之勢。要是再這麼下上半個月,整個睢陽城都會被淹沒。”……
廉子衿和宋清霖在書房談話,雲流景閑來無事便想出來走走。
剛剛走到宋宅的大門處,他便發現一個身穿簡便衣衫,頭發被利落地盤在腦後的女子正在大門口宋宅所設的施粥棚中忙碌。
那女子身量纖細,細看之下長相甜美,與人對話時會不自覺地唇角微揚——正是宋家的大姐、廉子衿的表妹萇苡荊,那個愛笑又愛撒嬌的丫頭。
雲流景心想:難怪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
眾饒印象中,萇苡荊一直是穿著講究、打扮明豔、不染煩惱憂愁的嬌嬌女,哪裏能和今日未見簪釵,在施粥棚下忙碌,頭發、衣角還被雨水打濕聊人聯想到一起。
睢陽宋氏能養出宋清雩那樣的女兒,對待輩自然不會隻是一味地溺愛。雲流景細細想來,便釋然了。
他不想上前打擾,便默默離開,去街道上走了一圈兒。待回來時,廉子衿已從書房出來。
“都談了些什麼?”雲流景看向廉子衿:“我去城外看了看,河道裏的水已有往外漫的勢頭。再下下去,水真的會漫到城裏來。”
“這場雨來的毫無預兆。”廉子衿道:“據舅舅所,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裏,下一刻突然降大雨。”
“事出反常必有妖!”蕭雨歇道。
“所以,已經可以斷定此事是外力所為了?”雲流景道。
廉子衿點頭。
“可是這要從何查起?”雲流景看向廉子衿:“對了,上次不是你吹塤把三乾門的那隻靈獸引出來的嗎?這次也要這麼做?”
“不行!”站在廉子衿身旁一直沉默的青榖打斷道:“師兄上次動用那東西受的傷還沒有好,不能再用了。”
“子衿,你受傷了?”雲流景不知,以廉子衿所用的塤為媒介,通過靈力將靈獸引出的方法對心神和靈力的消耗都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