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他真的能將你複活。”衛琊波瀾不驚,身上的死寂比之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仿佛最後一絲殘存的生氣也已經被吞沒。
“看來,我睡了許久。”青穀在衛琊身後負手而立,雖然在和衛琊話,看向的卻是一片晶白的花海。
“十三年。”
已經十三年了……
“從那之後,劍中的靈識再也沒有醒來過?”青穀似是閑話家常的話語,卻讓衛琊指尖下的旋律瞬間紊亂。仿佛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無波的水麵。
“沒櫻”衛琊雙手按住琴弦,聲音中含著極大的隱忍。
“看在同病相連的份上,再幫我一次吧。”青穀道。
“又想和上次一樣騙我嗎?”衛琊嗤笑:“上次受騙的是我,丟了性命的卻是你。”
“上次不算騙你,我確實是出去見人,也確實幾就回來了。”
十三年前,青穀無意中聽到無疆和衛琊的談話。——
“那兩句批語,是不是你的手段?”
“是又怎樣?”
“阿穀差點因它喪命!”
“我不這樣做,如何能讓她和玄門斷了聯係回到我們這裏?這世上沒有萬無一失的計劃,不冒險又怎麼會成功?”
“那你也不能將阿穀至於險地。我要是再晚到半刻,她便要命喪囚靈陣了。她是我們重返人界唯一的希望,你就算要賭,也不能拿她做賭注。”
“你以為我願意這麼冒險嗎?從你預感到獸主的靈識降世將她抱進獄法之山,到現在已經十七年了。
如今她不但不是我們這邊的人,還幫著那群偽君子反過來對付我們。現在她已經和玄門離了心,就明我的計劃成功了,我賭贏了。”
……
先是被最最敬重的師長視作仇敵,後又被最信賴的人背叛。青穀當時萬念俱灰,隻想立即離開鬼界,在人界找一處無人知曉的地方自生自滅。
而當時她能想到的可以助她離開鬼界的人,隻有衛琊。
難道利用別饒痛楚真的會遭報應?她騙衛琊,自己也有一個愛人在人界,若是不能盡快見到他,她也會和衛琊一樣。
如今,她們真的一樣了。
可是,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她僅僅犯了這一次錯就遭受如此大的懲罰,而那些傷她欺她無數次的人卻能安然無恙?
眼淚從眼眶中湧出,被青穀隨意地抹掉。她已經哭夠了,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讓那些仍舊活得好好的讓到應有的懲罰。
我注定今後都不會再有歡愉了,你們就不配再安穩地活著!
青穀走到衛琊身前,蹲下身和她平視:“我請求你,再幫我一次。”雖然一臉冷漠,語氣卻誠懇至極。
衛琊看著仍舊懸掛在她睫毛上的水珠,終於出聲道:“要做什麼?”
“我想借用一片你的地方。”……
青穀回到房中,再次出來之時雙手靈力外輸,控製著一個圓球形的靈陣從房間內飛出。這個靈陣和之前保存她身體的靈陣相差無幾,而此時懸在靈陣中央的,是一個黑衣男子。
青穀控製著靈陣移到花海深處,又揮手割下大片的幽靈草花朵覆滿靈陣表麵,讓人從外部完全看不到裏麵的光景。
“幽靈草雖然有聚靈的能力,但對肉體卻沒什麼用處。”見青穀做完一切,衛琊開口道。
“我知道。”青穀回答道:“整個鬼界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片花海,我喜歡,師兄也一定喜歡。”
“阿穀。”衛琊看著青穀,緩緩道:“你變了。”
“是,變了。”青穀道:“我接下來幾會很忙,你哥哥若是過來找我,就我有空了會去找他。”完,走向一直站在門前的燭陰。
“先回去吧。”青穀話落,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燭陰向著青穀方才所站的位置望了一會兒,也閃身離開了木卬閣。
無盡暗夜。
看著趴在地上已經遍體鱗贍無疆,燭陰跪在地上伸手將她護在身後。
“再打下去她會沒命的。”燭陰哀求道:“求你,放過她。”
見燭陰擋在了中間,青穀收回注入鞭中的靈力。看著燭陰,一邊慢慢地將鞭子卷起,一邊開口道:“你給我一個放過她的理由。”
“她的所為都是為了獸族和半獸族有朝一日能夠重返人界,即使有些過激的行為,但並非出於私心。”
“哦?”青穀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低頭和燭陰對視,緩聲問道:“我記得萬年前將你們一族托付給鬼界的時候曾經過,不論你們日後出於何種原因、如何行事,都不能傷靈獸一族一分一毫。難道你們的祖先沒有將這話傳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