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淮定下的宴會在第五日。
梁玉兒休養的差不多,氣色恢複了不少,翠翠身子也好了一些,本是堅持要跟著梁玉兒出去接待客人。
但是秦婆婆不讓,幹脆把她的門鎖上,在外道:“你這丫頭,自己身子先照顧好,姑娘那邊我老婆子會照顧好。”
梁玉兒看著秦婆婆這硬核作風,雖是覺得好笑,卻又生出些暖意來。
冷風灌進脖間,凍得梁玉兒的脖子縮了縮,她收緊了些手上捧著的火爐,道:“婆婆,咱們去大廳吧,王爺等著。”
婆婆收好了鑰匙,急忙“哎”了一聲,然後攙著梁玉兒走進雪裏。
梁玉兒行至半路遇見宋景淮,風雪裏他朝她走來,沒有打傘,雪零散地落在他的身上。
宋景淮呼出一口白氣,“夫人慢些走。”著又來攙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今日她身子不好,不會出去。”
她是菲兒,他們都心照不宣。
梁玉兒聞言,眼中蘊笑,重複道:“她生病了?”
宋景淮挑挑眉尖,像是在邀功,“可不是?”
“哦?不知是何病?”梁玉兒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也大致明白,是宋景淮搞出的名堂。
宋景淮故作沉吟,尋思片刻後回道:“身子不甚爽朗。”
看不到菲兒,梁玉兒身心舒暢。
兩人在大堂迎了許久的客人,梁玉兒的腿腳有些酸痛,宋景淮讓她進裏間坐一會兒,卻被回絕。
她還要等談信秋,她有很多話要問他。
像是,梁丞相為什麼要拆散他們,再有,他的離京與宋景淮有什麼關係,他回來的目的又是什麼,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這一切,她若問宋景淮,宋景淮一定笑嘻嘻地跟她打太極拳,隻好去問談信秋。
最後,她還想幫原主問一句,他後不後悔離開梁玉兒。
談信秋沒有來,吳先生倒是來了,他是跟方太尉一道進來的,梁玉兒認出了方太尉,知道他是宋景淮的政擔
吳先生臉上的笑意客氣卻疏離,對著方太尉之時是這樣,對著宋景淮的時候也是這樣。
梁玉兒有些擔心,宋景淮不能收服下他。
談信秋是最後一位到的。
他沒理會宋景淮,宋景淮一貫的笑意也瞬間變得淺薄。
談信秋對梁玉兒是一貫的溫和,溫聲問道:“聽聞玉兒最近遇刺?”
他的是“繡娘”那事情,已經傳得滿城風雨。
梁玉兒搖搖頭,寬慰道:“沒什麼大礙。”
談信秋幾乎忘記了宋景淮還在身邊,當著大堂裏坐著的所有大饒麵,正大光明地道:“這王府裏頭若是不安全,將軍府裏頭的侍衛還是多得很的。”
梁玉兒看著談信秋溫和的麵龐,腦中忽然浮現出曾經信誓旦旦會保護她的少年郎。
梁玉兒忽然晃了晃神。
春風和煦,柳葉紛飛,橋頭河邊,少年郎一襲軍裝,是剛剛從點兵場上出來,他:“玉兒,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信秋必定護著你,不論生死。”
她捂著唇“咯咯”的笑,大膽地直視上他的眼睛,“那好啊,那你便護我生生世世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