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臨近年關,梁玉兒大著肚子動不得,外頭的雪這幾日倒是漸漸停歇了,隻是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加上外頭冷極,積雪上麵還結了一層冰霜。
府裏的人都在著手布置,準備把整個王府都捯飭的喜氣洋洋的。
梁玉兒的院子裏也在布置,貼春花,換燈籠,就連幕帷上也掛上了大紅的流蘇。
梁玉兒光是看著也覺得喜慶。
菲兒那腰疼的毛病聽是遺傳的,所以也不怎麼出門了,梁玉兒聽著這消息頗覺得高興,她可以省心好一段時間了。
翠翠已經完全恢複了,但是王太醫被梁玉兒逼著還是每都要來給翠翠看病。
盡管他早過這病不要緊,梁玉兒還是堅持。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王太醫如今隻想安安穩穩等這王妃生下個世子或是郡主,然後回到皇宮裏頭再去施展他真正的本事。
王太醫的兒孫輩都在外縣做父母官,老伴又過世得早,每逢過年都是王太醫跟幾個學生一道過的。
今年梁玉兒熱情地邀請王太醫就在府裏頭過年。
王太醫表麵上推拒著“使不得使不得”,心裏頭還在暗戳戳道:我老頭子原本就是這麼想的。
這幾日朝堂上想必是有了些事端,宋景淮回來的更晚了,幾乎是到了中飯時候,梁玉兒才看到他。宋景淮去書房的時間也更長了,很多時候幹脆整宿都不睡。
梁玉兒看著他一臉疲憊,心中也是心疼,便吩咐下去,讓人給他熬了些雞湯,又親自給他送過去。
宋景淮皺著眉看奏折,連吃飯都覺得是浪費時間,端著雞湯一口喝下去,眼睛還是盯在奏折上,眉頭緊蹙。梁玉兒也怕擾了他,便輕手輕腳走出去,為他合上門。
晚上,宋景淮又來的很晚,梁玉兒幾乎要睡著了,聽到動靜又醒了,她問:“朝堂上最近很忙嗎?”
宋景淮已經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隻是“嗯”了一聲,然後就傳來了深深的呼吸聲。
梁玉兒看著宋景淮消瘦的臉,心疼不已,也不再打擾他,也安靜地睡著了。
梁玉兒這幾日甚至沒有機會問宋景淮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除夕前一。
梁玉兒院子裏正有許多人在貼著窗花,翠翠急急忙忙衝進屋裏,對著秦婆婆跟梁玉兒講:“夫人夫人,婆婆、婆婆,不好了,外頭都在,爆發鼠疫了,鼠疫又來了,京中已經死了上百人了。”
梁玉兒睜大眼睛,鼠疫?傳中的鼠疫?
秦婆婆顯得更加驚慌失措,急忙道,“姑娘那時候還,十七年前的鼠疫死了許許多多的人,人人自危,足足五個月,咱們都待在府裏頭不能出來。”著秦婆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拍掌,“我得去廚房交代一下,讓他們出去買些糧食備著,什麼種子也買一些種在府裏頭,決不能再出去了。”
梁玉兒被秦婆婆這緊張的語氣也嚇到了,她生活在和平安全的年代,也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災難。
梁玉兒問,“連種子也要買回來嗎?會不會太誇張了。”
秦婆婆鄭重點頭,“是需要的,以防萬一。”
梁玉兒將信將疑,也吩咐著,“那...那快去...多買一些,幹脆全買回來...不不不,別人也需要...種子確實得買一些...”
梁玉兒又吩咐翠翠,“你去...去通知管家,讓他封鎖府裏上下,誰都不準出門,除了...除了買材廚子...還有王爺,其餘誰都不準出門,快...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