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隻吃了半塊。”
宋錦書早料到了,懶懶地半倚在軟榻上,麵色波瀾不驚,“宮裏進了妃子,果真是不如往常平靜了。”
明雀看著宋錦書眉目間的憔悴,有點心疼,“公主今日為了給杜鵑賀喜,起得早了,不如再睡會兒吧。”
宋錦書揉揉眼睛,長長歎了聲,“我想母親了,不知道母親在這裏,會如何做。”
梁玉兒雖來皇宮不多,卻次次都能讓人印象深刻。
因她是皇上母親,原是要叫太後的。
那時卻像是嚇了她一跳,連忙擺手,“別別別,我還沒老到那程度呢。”
她又是直呼傳中雷厲風行的攝政王的姓名的,“宋景淮,你能不能有點良心,連兒子的苦汗錢你都要拿。”
但轉眼又變了臉,對著皇上笑嘻嘻道,“爹娘手頭實在有點緊,支援一點唄。”
那樣明媚的女子,將宮裏一直以來的忌諱跟陰森全部一掃而空,頗為理直氣壯地,“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你怎麼可能沒有呢?!”
從此,宮裏的奴婢太監,行事話都大膽了許多。
此般種種,皆是那位女子定下的。
若是她在,明雀想了想,大概又會急得跳腳,破口大罵,“老娘原本以為她是個好人,沒想到她也是個心機婊!氣死了!離我兒子遠一點!”
明雀想到,忍不住笑了起來,“王妃那樣明朗的女子,自然是不會牽掛在心裏長久的。”
宋錦書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釋懷,“是啊,本宮既是公主,為何還要瞻前顧後,但凡有了娘親一半的心境,也不必憂心至此了。”
*
榮福殿。
宋錦書坐在宋北城對麵的位置上,抱肩看他。
宋北城的眼睛還在奏折上,頭也沒抬,麵無表情地問,“何事?”
宋錦書:“宮中人讓知杜鵑被封作幸嬪,賞玉華宮了。”
“那又如何?”
宋錦書看了眼宋北城淡定的表情,也不拐彎抹角,“是皇兄做的吧。”
“是啊。”
宋北城的坦誠讓宋錦書愣了好一會兒。
宋錦書原是試探,卻沒想到猜中了,竟一下失了氣勢,“皇兄...你為何...”
畢竟,搞得這樣人盡皆知,很容易給杜鵑招來橫禍。
宋北城沒話,顧自批著奏折。
宋錦書站起身,好奇問道,“皇兄是想另外幾位嫂嫂都知道皇兄待杜鵑的不同?”
宋北城緊了緊眉,“錦書,你不要管了。”
宋錦書也皺眉,走到宋北城身邊,“皇兄,你在想什麼呢?”
宋北城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筆,道,“四妃入宮後,這皇宮便已經不是原來的皇宮了,錦書,若非是要盛世隆寵,杜鵑必定遭受飛來橫禍,栽贓陷害的事,朕與你是沒有經曆過的,但前朝例子舉不勝舉,朕也是在護著杜鵑罷了。”
宋錦書有點懷疑,“但皇兄這不是讓杜鵑處在了風口浪尖上了?”
宋北城沉默了一會兒,道,“她遲早要處在風口浪尖上。”
宋錦書一聽這話,心下有數了,皇兄寵杜鵑,並非是一朝一夕之事,隻是提前給了幾位皇妃一個警告而已。
但是,宋錦書心下憂慮,皇兄也太鋌而走險了吧,要是她,幹脆就不要幾位嫂嫂進宮便好了。
反正他們家祖傳的癡情種啊。
沒什麼大不聊。
外公肯定幫著攔住全朝的非議。
皇兄這又是何必呢。
宋北城看著宋錦書站在身邊,幹脆駕輕就熟地指使她,“給朕磨墨。”
宋錦書:“......”
心下雖是不太樂意,但還是乖乖地動起手來,畢竟,她還有點事情要求皇兄的。
過了一會兒,宋錦書終於心翼翼地出聲。
“皇兄,那個,你還要不要再吃肉包哇。”
宋北城提筆的手愣了愣,冷笑一聲,然後果斷拒絕,“不必。”
宋錦書放下手頭磨墨的事兒,轉而幫著宋北城捏起肩膀來,“皇兄,不吃不要緊,我接下來的話,你聽仔細了好不好。”
宋錦書捏肩的手勁得很,捏上來感覺癢癢的,宋北城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拍下來,“不好。”
宋錦書拉長聲音,“哎呀”了一聲,終於開始撒嬌,“皇兄,你就是看在杜鵑的份上,你也......”
宋北城揉揉眉頭,“好,你。”
“我想啊,算上杜鵑,皇兄已經娶了五位嫂嫂了,我想著,我年紀也不了,到時候的秋狩,麻煩皇兄幫我看看合適年紀的,我就隨便嫁了算了。”
宋錦書一臉壯士赴死的模樣,悲涼地想著自己的婚姻大事。
宋北城拍了掌桌子,“胡鬧,這怎麼能隨便呢,等爹娘回來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