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帝最忌諱功高蓋主之人,也忌諱外戚勢力過大。更重要的是……厲帝已經厭惡陸氏,陸氏的存在無疑在提醒陸氏有個女兒因他而死。因為這個他需要不聽補償陸氏,身為帝王怎能容忍如此。
所以在這個時候及時抽身而退,於太子,於陸家才是最好的選擇。與帝王博弈,生死隻在一瞬。
走,則保全兩方;留,則死路一條。
顧青芷咂舌,一邊吩咐侍女來擺棋盤一邊調侃道:“換做我可是不敢和他談論那麼久。起來你慣是會惹事的,廢園那邊你是不是有布局。”接過侍女遞來的白棋盒,挑眉揶揄道:“你又給壽王遞刀?”
“我何止給壽王遞刀呢。”謝瑤光眉目一彎似是掩了千重堆雪,珠瞳中透著清冷意味,“太子那邊沒把刀怎麼校”
兩相互博,才最有意思。
“那豈不是他們倆刀都架在對方脖子上?”顧青芷執子於唇邊,細思片刻才落子。
“怎會呢?壽王的刀已經橫在頸上而太子屠刀還在壽王頭上懸著呢……蘇清臨是個狡猾的,他很清楚刀要用的恰到好處才能有作用”謝瑤光跟著落下一子,微微勾了勾唇角:“獵物嗎?捕獵前自然要折磨一番,味道才能鮮美。我要是想的沒錯最近蘇清臨會無意透些消息給壽王。”
謝瑤光著話的時候臉上笑意更濃。目光卻猶如黑刃一般閃著暗色光澤,一瞬間光彩至極。
“如此來,太子暫時還未發難?這樣也好畢竟眼下裴淮已經是焦頭爛額,要是再來個什麼事情他怕是真要就此瘋癲”顧青芷捧著茶水睇了一眸棋盤,見謝瑤光落錯子麵上染了愉悅笑意。
謝瑤光抬眸嫣然莞爾,哂笑一聲:“你裴淮?我覺得他現在恨不得被雷劈死算了。”
“哈,那我倒是很想看看他被雷劈的樣子。”顧青芷輕笑一聲,神情頗為愉悅地看著眼前的人。
謝瑤光莞爾一笑樁樁件件的事情在腦中盤桓。不由長身而起睇向窗外隔著鏤花隱約能窺見湖麵上波光瀲灩,槳聲船影。
京城的水不會就這麼風平浪靜的。
“你莫非以為我會給蘇清臨這個機會?”謝瑤光移目看向顧青芷,哂笑一聲:“他不想落刀我偏要他落刀。”
她步下的棋盤,上麵的棋子隻有她能操縱。
“你打算如何?”顧青芷咂舌疑道。
聞問。謝瑤光眼皮一掀嘴角緩緩沁出笑意:“有些事,不會因為太久而被世人遺忘。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聽你這麼一,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步好局。看樣子你是想把兩方在六部的力量清洗一遍”
與謝瑤光不同,顧青芷從所學的亦沒謝瑤光那般複雜。但是顧青芷入朝為官幾載又在禦史台任職,雖然不完全掌握朝局但是多少也知曉這些個官員品性如何。
這個朝堂看上去風平浪靜其實早就汙濁不堪,積弊尤多。
不過和她認識多年,也算是看著顧太傅如何教導謝瑤光的。即便不及謝瑤光那般極為善於玩弄權術但還是能摸到幾分謝瑤光心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