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信從善如流,頷首道:“先生所言極是。都是晚輩冒犯,晚輩薑懷信向先生請罪。”
聞言秦琰不動聲色的壓下眼中譏意,多年未回京城竟是出了這麼多有趣的人物嘛?
“讓秦先生見笑,懷信是本王身邊一位謀士。也是素來仰慕先生才華,這才隨本王來拜見先生。”壽王原本是在喝茶的當下停了動作,溫聲道。
將一切看在眼裏的謝瑤光,莞爾垂眸壓下了眼底一閃而逝的冷意。
“怎會,年輕人想法自然會奇怪點。不過這位薑公子的性子,老夫還是很喜歡的。”捧起茶水淺飲一口,秦琰收回眼中端量,了然輕笑,“我左右不過是閑雲野鶴,教幾個學生還是可以的。至於治國理政之事我倒不如謝擅長。”
被點到姓名的謝瑤光,放下手中茶盞言語得當的回話,“瑤光所做之事隻是為殿下分憂解難而已,擔不得一個治國良才。”
這師徒二人一唱一和,進退有度反倒是讓壽王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二人心中溝壑深淺也非同一般,各有各的好處。
“確實。”秦琰睨了謝瑤光一眸,將話題引回正途對著壽王笑道:“早幾日謝就同我去信。信上問我到底何為君舟民水,江河湖海。我隻同她都君如舟,民如水。可是水又有多少時候是風平浪靜的?倘若一朝河水泛濫成災,你又當如何處之。”
“自當是殺雞儆猴,以儆效尤!”蘇瑀搶先一句答道。
見秦琰沒話,蘇瑀當下偏首看向他處。
“應當是因勢利導,泛濫必然有其原因。若如一昧的殺雞儆猴,隻會讓河水泛濫更凶倒不如將河水引向合適的地方。”薑懷信沉吟一會,方才道:“不知秦先生覺得晚輩答得如何?”
“見解不錯。不過可惜還是沒達到我要的那個答案。”秦琰不鹹不淡的誇讚了薑懷信一句。
謝瑤光斂眸輕笑一聲,語氣和緩,“薑兄見解很好,隻是就算將河水引向他處也不能保證他日後不會有泛濫的時候。與其因勢利導倒不如直接追本溯源,清除河道淤泥後再因勢利導豈不是更好?”
幾人大方談論治國理政之道。壽王將話裏機鋒聽得分明,忍不住在心裏再次感慨起來這師徒二人果然是有能力的,短短幾句話就解了自己心中困惑。
“聽了兩位的談話以後讓本王豁然開朗,果真是名師出高徒。”壽王聞言忍不住拊掌誇讚道:“本王是真心實意想招攬先生的。”
聞言低笑,謝瑤光眼底滑過一絲譏意。
秦琰反倒是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首,沉聲道:“秦某一介閑雲野鶴,當不得殿下您如此招攬。時候不早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吧。”
話裏逐客的意味分明。壽王不由想起當初自己同太子第一次拜訪謝瑤光的時候,謝瑤光也是這個態度。
這二人不愧是師徒,這脾氣果然如出一轍。思及至此,壽王也不耽擱當即一麵從容的起身拜別二人。
送走幾人後,謝瑤光步回堂內。堂內秦琰一人靜坐品茶,見她來了抬眸看一眼卻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