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世人愛諂媚,也知偏聽偏信和兼聽則明是兩回事。但是要他說出來卻是難以做到。
深吸了一口氣葉臨宸抬眸看向祁無因語氣和緩,“僅因意圖謀逆一罪就可以否定他們之前為朝廷所做的功績麼?當年之事原委如何我並不清楚,隻知道當年我隨黎侯爺出征前秦王還是名動天下的賢王,顧太傅還是王佐之臣而長歌……然而等我們回來以後他們一個個都成了逆黨叛臣,除去墳塚靈牌外我連屍首也沒瞧見過如何來分辨祁大人你說的是非曲直!”
“謀逆是什麼罪名!此乃十大罪之首。顧氏再有功又如何,難不成因為他們有功績就可以饒恕他們?還是說在殿下看來謀逆根本就是什麼大罪名。”
字字句句咄咄逼人。知道祁無因是惡意如此詢問的,雲繁想法設法的避過祁無因暗示葉臨宸盡可能的冷靜下來不要落入圈套中。
然而已經氣惱至極的葉臨宸如何理會雲繁的暗示。心中的憤怒和熱血混在一起翻湧著灼燒在他四肢百骸之間叫他如何能夠瞬間冷靜下來。多年依靠的希冀和此生最深最疼的傷口就這樣被對手肆無忌憚的用刀破開甚至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碾壓。
眼中冷意斂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憤怒,隻聽得怒斥一聲,“謀逆?十幾年我所見到的隻是一座座墳塚罷了。祁大人口口聲聲說顧家謀逆證據確鑿,可是我所知道所看見的的隻是出自你手上的的案情奏報而已。”
“臨宸,你在說什麼胡話。你難道沒有看見父皇親自下得詔書麼?”一旁的壽王做出一副溫和的模樣適宜的插言勸誡道。
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的葉臨宸哪有功夫去理會壽王的惡意挑釁以及話裏的陷阱,憤怒地望向似笑非笑的祁無因。
聽了許久的曆帝終於收回了抵住額頭的手,攏袖於一旁坐直了身體,目光冷銳地盯葉臨宸緩聲道:“臨宸,你是對當年朕處理顧家以及秦王一事有什麼不滿麼?”
聽上去平平淡淡的語調但是仔細一品卻能夠察覺出曆帝並非在詢問而是在質問葉臨宸。知道曆帝這話極重的葉臨宸當即坐正了身體,伏地叩拜曆帝,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目光仍舊是灼灼似火,絲毫沒有一點退縮之意。
“兒臣並非對父皇以及當年一事有所不滿。隻是......兒臣以為當年一事實在是疑點頗多。顧家滿門忠烈.....”
“放肆!朕何須要你來教朕如何做事?“怒上心頭的曆帝抄起桌上的茶盞徑直砸向了葉臨宸,“顧氏狼子野心勾結秦王意圖顛覆我大曆江山是證據確鑿的事情,豈容你為他們辯駁。還有顧長歌這等逆賊就當盡早處死。時至今日你還沒有學會要如何君前奏對麼!”
即便是被茶盞砸了個正著的葉臨宸仍舊跪的筆挺,咬牙直視著曆帝審視的目光。
瞧見葉臨宸額上有血順著額角滑下的雲繁,慌忙膝行到曆帝麵前沉首道:“陛下息怒,晉王殿下再怎麼樣也是您的孩子。而且殿下的脾性您也不是知道,他是有些脾氣倔強但是也是個有孝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