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處於封建集權主義的高速發展期,很多製度還不完善,年幼的皇帝登基,太後掌權,相信外戚理所當然。
在他們眼中,外戚總比外人靠得住,盡管有王莽的前車之鑒。
“府君之言也是實情,幼帝登基太後秉政,為了穩定朝局,太後自然會重用外戚。
不過下走以為,重用外戚也並非全是壞事,隻不過需要對其權力合理製約,加強帝權和太後之權!”劉玘道。
“有道理,依你之見,莫不是要加強三公之權,以此來製約外戚、宦官?”李瓚問道。
李瓚當然是想摸一摸劉玘的底,雖然何顒幾乎從未看走眼,不過總不如自己親自檢驗來得實在。
“非也!下走以為,為加強帝權,三公的權力絕對不能加強,還應該進一步削弱,應繼續遵循光武帝的政治方針。
現在的外戚之所以能夠左右朝政,就是因為其集軍權和政權為一身,比如大將軍兼任錄尚書事,而這本身是皇帝的權力。
下走以為,應該進一步提高尚書台地位,至少要提高到與九卿相同,二千石吏!”
李瓚一聽,搖搖頭:“劉郎,如今尚書台的權力十分巨大,尚書令之所以是一千石,就是官職卑微方便控製,光武帝用其來架空三公,也就是此原因。
你剛才要削弱三公的權力,如今卻又要提高尚書台,這不是相互矛盾?”
劉玘笑了笑繼續道:“府君,其實這完全不矛盾!尚書台雖然有權,然而其長官地位過低,很容易受到外戚和權臣的控製,也缺乏必要的威信。
下走以為,如果時機成熟,鏟除掉禍國殃民的宦官之後,應該進行徹底的政改!”
“不知如何改法?劉郎心中可有思路?”李瓚更加感興趣。
“下走以為,改革之法可以歸納為五個字:拔、建、複、擴、分。
拔,即將尚書台位置提高至九卿二千石,尚書左右仆射、尚書均秩千石,依舊主管全國政令。
建,可將侍中獨立出來建立侍中寺,或者幹脆叫門下寺,位置同樣相當於九卿,再增加一些士齲任的黃門郎,取消宦官擔任黃門的製度,同時賦予他們監督權,防止尚書台權力獨大。
複,僅以上兩點,還不足以加強皇權,應恢複中書令一職,同樣由士齲任,隻負責詔書,秩祿比二千石。
如此一來,尚書台隻管政令,侍中對於尚書台、中書令所發出的政令以及詔書進行複核,就可以起到相互監督相互製約的作用。”
現在尚書台的權力正處於高速發展中,已經有六位尚書(這六位尚書並不完全等於後來隋唐時期的六部尚書),不過他們隻有六百石,也就是一個正局級幹部。
雖然二千石太守擔任尚書,經常被認為是平調,而且他們也很樂意,然而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是一千石,則大不相同。
古代的各個官位都是經過幾百年漫長的演變而來,劉玘不可能一下子把集封建專製集權達到最高程度的“軍機處”製度搬出來,官吏們不可能接受。
而隻能夠把最近的先進製度拿出來事,後來魏晉時期逐漸發展和成熟的尚書、中書、門下製度在此時拿出來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