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與屋裏的畫眉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追著曹青槐去了。
一路上兩人都有些忐忑，大爺過世，府裏人心浮動。大房隻有曹青槐一位女郎，二房倒有一位少爺，隻是那少爺聽是個傻的，很少露麵，就算是過年過節也足不出戶，三爺就更別提了，已經弱冠之年，親事推了一樁又一樁，老爺和老太太為這事捉急上火頭發都白了。
以前大爺是這府裏的當家人，曹青槐自然就跟著水漲船高，可是，眼見著大房就要沒落了，丫鬟們暗暗都有些著急，百靈和畫眉都有些心不在焉。
“幹什麼？”突然傳來一聲嗬斥。
百靈和畫眉才回過神，發現靛頦站在她們麵前。
兩人頓時身子一顫：“靛頦姐姐。”
“不是留你們在屋裏伺候姐嗎？怎麼讓姐一個人去了靈堂。”靛頦穿了麻衣，話間突然看見百靈從袖子裏露出的珊瑚紅的鐲子，臉色就更不好了：“靈堂你還是別去了，那鐲子露出來，讓別人怎麼想姐。”
父親新喪，貼身丫鬟就花紅柳綠的，這是大大的不孝。
百靈趕緊把鐲子往袖子裏麵藏了藏，但是越藏，那鐲子就越往下麵掉。
靛頦一臉威嚴，她是青槐身邊最得力的丫鬟，本分穩重，一切以曹青槐為重，不似畫眉百靈嘴甜，往常總被曹青槐訓斥。
百靈和畫眉從來都仗著她們更得姐的青睞不把靛頦放在眼裏，隻是因為這靛頦是曹青槐奶媽的女兒，她們有不滿也隻是忍著，除了偶爾幾句話刺一下她也做不了什麼。
此刻百靈被靛頦捉住了錯處，本來因為姐剛剛對自己有些冷淡心中就有些不悅，還被靛頦在這裏劈頭蓋臉的挑錯，更加不開心了，心裏不開心，嘴上就沒有把門了：“又不是我爹死了，我為什麼不能穿紅戴綠了，況且就是個鐲子，我已經藏了起來，你還在這裏個不停。”
百靈這麼一，靛頦一臉厲色：“你這的什麼話？姐那麼寵你。”
“什麼寵不寵的，我就是姐養的逗趣的玩意，與百鳥苑中的鳥沒有區別，畫眉，你是不是？”
畫眉沒有回答，夜顯得格外的靜。
“姐！”畫眉突然喊了一聲，那聲音都帶著顫音。
靛頦和百靈聽到畫眉一叫，兩個人都一驚，轉身看過去，隻見曹青槐穿一身麻衣站在徑上，繡眼拎著燈籠立在她的身側，夜很靜，剛剛的話曹青槐聽得一清二楚。
繡眼手上的燈籠在黑夜中泛著淡淡的光芒，百靈看不清曹青槐的臉，渾身顫抖，噗通一聲跪在霖上：“姐，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靛頦見此，有些擔心曹青槐：“姐，百靈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被我了兩句心裏不痛快，老爺去世，她也是哭聊。”
“水！”曹青槐突然。
繡眼一愣，然後把另一隻手上握著的白瓷茶壺遞給了曹青槐。
曹青槐接過巴掌大的茶壺，就著壺嘴就喝了一口水，她的眼神在畫眉和百靈身上掃了掃：“你們去漿洗房去找胡媽媽，往後就讓胡媽媽給你們指派差事。”
畫眉卻有些不服：“姐，是百靈對大爺不敬，我可是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