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獨自坐在大紅的喜帳中,聽著外麵熱鬧的祝酒聲,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這麼倉促的婚禮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其實是猶豫的,萬一沈欽桉娶她隻是為了她身後的秦家,她又該如何呢?生平以來,她第一次明白了身為女子的無奈。
可那又能如何呢?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她自願罷了……
“少爺這便挑了蓋頭吧。”喜娘端著喜盤站在一旁,看著自進屋以來便未曾動過的沈欽桉,不由得出聲提醒。
“啊,你看我……”沈欽桉伸手接過那金杆挑開了秦婉的蓋頭。
略顯昏暗的燭光映在那一襲大紅的嫁衣上,眼前的女子櫻唇輕點,霞升雙頰,厚重的粉底卻獨獨襯出她別樣的美。
“阿婉”沈欽桉的手微微顫抖,縱然他麵上如何強裝平靜,依舊掩不過他內心的激動和緊張。
“夫君……”櫻唇半啟,語音未落臉上卻是紅的滴血。
看著眼前的秦婉,沈欽桉勾唇輕笑,這般嬌憨美好的女子,從今天起便是他的妻了。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一聲輕歎,撥動了兩個人的心弦。
身處這亂世之中,沈欽桉明白父親對自己的輕視、不滿,可如今的他,更願意身居陋室,陪在秦婉的身旁,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原本是暗殿婉主的秦婉,又怎麼會是甘願相夫教子的女子?她情願上陣迎敵,隻為了能護一方安寧。
“深居亂世,大丈夫理應齊身,治國,平天下。又怎能苟且偷生,做這般平庸肖小之輩?!”
這是她第一次於他說重話,她恨,恨他不爭;恨他胸無大誌;恨他苟且偷生……
難道她真的識錯了人?
“身居亂世,紅塵紛亂,欽桉雖愚,卻也省的誌在四方的道理,隻是如今這般境地,斷然不是恃才傲物之時……”
他所背負的東西,她不需要懂,他的心不大,從來都隻想許給她一人天下……
苦和難,由他來背負,這亂世紛爭,又怎容得她一介女子?她,隻要平平安安的站在他的身後,他便知足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天下紛爭四起,亂世難安,朕心難定,許派沈欽桉帶兵十萬,南定華安。”
“臣,遵旨”身居皇都,在這天子腳下,他既身為沈氏宗族的長子,他便注定要提前背負起這早已定下的使命。
臨行前,沈憑承難得的讓人去尋了沈欽桉,他不問沈欽桉為何一入朝廷便輕易擔此重任,他隻知道,宗族的聲明必須用生命去維護!
“隻許勝,不許敗”這是沈氏侍奉多年的赫赫戰功,沈憑承決不允許其潰散於沈欽桉之手!
“孩兒,遵命”沈欽桉微微頷首,這是他的命,既然生於族中,他又如何能夠安得其樂?!
出發受命之日定於清晨,他一夜未眠,看著同枕而眠的秦婉,心中具是愧疚。
“小琴,少爺呢?”起身便未曾看到沈欽桉,秦婉也料到了幾分。
“回夫人,少爺已去長安殿受命”
“快些收拾,我們去送送少爺。”
“是,夫人。”
秦婉趕到宮外,遠遠便看到整裝待發的眾將士。而沈欽桉一襲戎裝,竟是格外出眾。清晨的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卻再不複從前的那般儒雅。
……保重,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