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臣等惶恐!”
眾臣嚇得齊刷刷地跪下,伏地叩首。
“哈,惶恐?你們還知道惶恐!哼!”晉帝冷笑一聲,從地上散亂的奏折當中,撿起一個破舊不堪的紅底鑲白的奏折,緩緩打開,聲淚俱下,“臣寒啟奏陛下:
齊軍囤兵半月,順而攻城,切斷糧道,臣引弱兵相抗,不利,故守。我軍民誓死堅守三十日,告急文書幾十入京,仍候之京師援軍不得,絕糧;為存有生之力,棄城。齊軍士盛,勢如破竹,合宋、陳,三軍同流,我軍兵寡,不敵,故又失五城之地。臣自知有愧於朝廷,然臣書一月有餘,未見一兵一卒馳援,實心灰意冷之,望上體恤,從速發兵,東疆告急!
濟東兵馬指揮使臣寒興文六年三月十二日拜上。”
晉帝將奏折放在龍案上,癱坐在禦階上,咬牙切齒地伸出手指從左到右、從文到武,指著兩班大臣:“六城失守!兵部熟視無睹,竟連閣台也無所作為!”遂怒目圓睜,麵紅耳赤地咬著牙大罵道,“吳迄何在,給寡人滾出來!”
話音剛落,文臣中第二等便爬出來一個身穿紫色官袍的官員哆哆嗦嗦地伏地叩頭:“臣……臣在!”
晉帝冷聲而言:“大晉慣例,邊事戰報奏折,須先呈兵部衙門審閱,寡人倒是要問問你這個兵部尚書,你是如何審閱的?”
吳迄渾身哆嗦著,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支支吾吾道:“回……陛下,兩月之前,兵部的確收到濟東慕容兵馬指揮使的文書奏折,臣細細閱覽,覺其事小,不必驚擾陛下,便沒有放在心上……”
“事小?大晉將士用了數年拿下的重鎮就這麼拱手送人了,你竟然說事小!”
晉帝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順手撿起地上的一本奏折砸到吳迄的腦袋上,將他的官帽打了下來。
瞪著大驚失色,嚇得渾身顫抖的吳迄冷冷的說:“寡人倒是覺得,你是這個帽子戴的時間長了,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大晉俸祿了!”
“臣失策,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吳迄此時已經被晉帝怒斥地魂飛魄散,連忙在地上叩頭謝罪,腦袋與地麵的撞擊聲響徹整個宣政殿。
眾臣見狀,任憑誰也不敢為他說話,隻能戰戰兢兢地跪在那裏聽天由命。
晉帝朝吳迄怒吼:“失策?寡人早就查明,你與慕容寒素有嫌隙,假借職權公報私仇,著實可恨!”
遂召喚殿前執禦衛,將吳迄拖下去。
吳迄大喊“饒命”,晉帝即命人當殿先“賞了”他六十大板,以至昏厥,令眾臣驚愕。
晉帝起身,拂袖坐上龍椅,火氣漸消,淡然吩咐:“吳迄貽誤軍機,假公濟私,致使大禍。故革去官職,抄沒其家,三族流配荒蕪三千裏,其交與刑部候審;由靖原侯暫代兵部尚書之職,吏部統冊。”
“臣景信領旨謝恩!”
“退朝!”
……
定南侯府,府門外。。
“靖原侯之子景雍、女景瑤前來拜會。”
“小姐早已經吩咐小的在此等候,請隨我入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