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繹下意識的想要摸一下臉,手卻生生的克製住了,輕嗬一聲,“現在說這些,會不會覺得太晚了些?”
蕭雍能感覺出他話裏帶的怨氣,內心歎息,“當年之事並非一句話就可以說的清,道的明的,你莫要執念太深了。”
蕭繹猛然的站了起來,“究竟是我執念太深,還是你!……愧疚太多。”
“蕭繹!”
蕭雍也動了怒氣,說話的時候,長袍無風自動。
“怎麼惱羞成怒了,想殺我?”蕭繹挑眉。
蕭雍深吸了一口,歎了口氣,“去吧,你的夫人還在等你,莫要讓她等太久了。”
他深深的看了蕭雍一眼,轉身而走。
紅火的太陽照耀,夕陽下,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長。
蕭雍猛地咳了兩下,搭手坐在搖椅上,神態好似一下老了許多,盡顯滄桑之態。
“他可真像當年的老三啊,一樣的偏執,一樣的不顧一切……”
一道駝背身影走了出來,“老主子,三公子對您怨念頗深……”
“隨他去吧,駝山啊,這人老了,就愛回憶從前的往事……”蕭雍好似隻在他麵前能露出追憶之色似的。
被叫駝山的老者心思暗歎,恐怕這位三公子已經心懷殺心。
蕭繹心思沉重的走了回去,耳邊還在回蕩著衛楚瀾與他訴說的一切,當年之事蕭雍也在其列。
他變相的應允,才導致他父母當年慘死。
他幼年喪父喪母,孤苦無依,曆經的磨難……這一切都來源於蕭家……
他緊握成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主子。”九書等在小道上,見蕭繹走來低頭在他耳邊耳語了兩句。
他神色冰寒至極,眸中冷漠,“在讓他們消失前,送他們去隱樓的刑獄。”
九書渾身一哆嗦,刑獄那個地方比陰間閻羅殿還可怕,畢竟去了閻羅殿你是死了,而隱樓的刑獄是讓你生不如死……
蕭繹吩咐完,便不再停留的走了。
阿嬌還在等他……
暖閣的門被推開,溫瑜忙不迭的拽下頭上的紅蓋頭,瞧見來人小跑過去,上下打量,“相公,怎麼樣,老頭有沒有為難你?”
他心底溫暖一笑,大手抓住她亂動的小手,暗啞著嗓子,“為夫沒事,怎麼還沒等為夫為你親自取下蓋頭,自己就摘了,夫人如此心急嗎?”
溫瑜雙頰微紅,“反正之前不是早就成過親了嘛……”
“這一次,不一樣。”他拉著她的小手坐在床上,再次為她蓋上了紅蓋頭。
在蕭繹的心底上一次成親是草草了事,他其實都沒有摘過她的紅蓋頭,亦沒有喝過合衾酒,這一次,他要全部補上……
當大紅的蓋頭被他緩緩取下的時候,露出她嬌媚的容顏,顧盼生輝的眉眼裏倒影著的是他。
兩杯合衾酒相擁喝下,這一刻,他覺得幸福極了,如果時間能凝固在此時此刻,他願意築起牢籠停在這裏。
“相公,你為何那樣看著我?”
溫瑜覺得他眼底的柔情都要溢滿出來了,這也太……叫人心動了……
“夫人太美,為夫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