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床底間。
溫辭一把薅住她的手,緩緩睜開雙眼。
那漆黑如墨的雙眼,猶如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把人牢牢吸扯進去,在狠狠絞得粉碎。
檸蘿手腕被抓,先是驚了一下,隨即陷入死寂。
二人互相注視著,都未曾開口。
半晌。
“既然被你發現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檸蘿的聲音很冷,冷的不似人說的話。
他眸中閃過一絲心痛,“為了一張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來騙取我對你的信任……”他咬牙切齒,“三公主,你真是最好的細作。”
她被說的喉嚨微微發顫,“是我……對你不住……”
這一次她再次親手毀掉了自己的諾言,又一次的傷害了他。
他們二人終究是一場化不開的孽緣。
“不,是你偽裝的太好了,是我溫辭……技不如三公主……”他半似嘲弄,聲音低沉沙啞。
他多希望手下的稟告是假的,可現實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他又一次陷入了她的陷阱當中,明知道她不曾付出一顆真心,卻還妄想著得到她一點的情意……
是他太傻了。
他不在說話痛心無比,單手一甩,她整個人隨之跌落在地。
“來人,把她關起來!”
他雙眼通紅的看著被拖走的背影,舊傷未愈,又添了新傷。
她臉色近乎無血色,被拉出去的時候,回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複雜極了,嘴上卻冰冷無情,“將軍別傻了,我是北齊的公主又怎麼會愛上敵國的將軍。”
他悄然攥緊拳頭,攥的隻流鮮血。
“三三,我終究是熱不透你的心……”
雲遊峽穀。
地勢蜿蜒曲折,兩邊群峰環繞,下邊是河流低穀,上邊是天塹橫峰。
齊崇徽與蕭玄早早的帶了人守著,就等著蕭繹帶著人一進入峽穀,他們便四麵包抄來個甕中捉鱉。
一炷香已經燃了一大半,終於是看著人冒了頭。
“準備!”
齊崇徽一打手勢,眾將士隨即警戒起來。
溫辭修長的身姿坐在馬背上,一身金色鎧甲在陽光下照的金燦燦的,就像是金甲戰神一般的威武,那俊美剛毅的臉,一雙眼睛沉著冷靜。
“怎麼是溫辭,不說是蕭繹嗎?”齊崇徽心有疑惑。
“有可能他們計劃有變,安排了溫辭將軍也說不定。”一旁的副將開口插話,幹他們這一行的臨危受命的大有人在。
齊崇徽一咬牙,“不管了,上!”
轟隆隆!
碎石,火球蜿蜒而下!
怒火熊熊,強勢而來。
溫辭瞥了一眼上空,“來得正好,迎敵!”
“殺!!!”
一聲殺喊破天際。
齊崇徽等人所埋伏的地點,不消片刻遭遇了伏擊。
“糟了!他們提前知道了我麼的計劃,這是在拖延時間!”
蕭玄臉色陰沉不定。
溫辭故意拿捏這時間才從後方突襲他們。
“撤退!趕緊撤退!”
齊崇徽拚了命的調轉馬頭,帶著人往別的方向逃竄。
好不容得到的千載難逢的機會,溫辭怎會讓他們輕易逃脫。
最後北齊的人馬隻有寥寥數人逃走,齊崇徽與蕭玄都受了重傷,路上還聽到士兵來報,蕭繹帶著人馬正在攻城。
兩人頓時嘔出一口鮮血。
氣怒交加。
溫辭與蕭繹自然是兵分兩路,殺了北齊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