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變成，她所熟悉的模樣。
高大，猙獰的牛頭人。
憤怒如此溢滿，連部曲都有短暫的迷茫。
混淆。
差點同化成相同的怪物。
僅僅剩下憤怒。
若不是她早有準備，進來之初就故意放開限製。
引來他好奇觀看，進而分擔。
溝通就意味著汙染。
兩人一體。
憤怒，本該是共同承擔。
可她有意收斂。
而他肆無忌憚地窺視，要承受更多。
是以才能維持些許理智，及時地斷開連接。
強行從它的混亂記憶中掙脫。
離開，卻又沒有完全離開。
大腦還是模糊不清。
是後遺症。
明明它的回憶裏，聽到的都不是她所熟悉的話語。
卻都能聽懂。
也算是後遺症。
精神的連接，從來都是雙向。
右眼殘存的餘韻，能讓她做到暫時的精神離體。
觸及，並且交流。
有所缺陷，因為是首次使用。
副作用較之預料要更大。
至今還神情恍惚。
這還是有他承受大半後的結果。
若僅僅由她承受，那還不知會有何結果。
或許是淪陷，成為第二個牛頭人。
對於意誌，她的信心未必如之前那般篤定。
魯莽。
心態的變化，讓她衝動行動。
明明早打算要謹慎。
是線團，還是他或它的影響，都不再重要。
發生過總要承受。
徒生變故。
試圖弄清楚發生過的事情。
勇者，和魔王。
很老套的劇情。
少年變化成牛頭人，等待勇者出現。
卻遲遲沒有等到。
知道，是因為勇者死在迷宮裏麵。
如今回想，緣由撲朔迷離。
勇者，總不會是傻瓜。
總該做好準備，甚至還手握線團。
卻離奇死亡。
更甚者，許久都無人問津。
骸骨是從未與線團分離。
這樣都會死去。
其後隱藏的意蘊，實在教人害怕。
可為時已晚。
早已經依賴線團才能存活。
更謹慎，希望能避免更多代價。
那樣，還能有些許希望。
骷髏軀殼裏殘存記憶，但沒有任何神智。
也沒有多餘感情。
漫長歲月衝刷，僅僅剩下憤怒。
憤怒，驅使它的身軀；憤怒，主宰它的行為。
牢記使命。
等待歇憩許久，部曲才略感恢複。
擦掉鼻血，搖搖晃晃站起來。
以後不該再做類似的事情，代價未免太多。
而且也沒有收獲太多有用的線索。
倒是有離開迷宮的方法。
但也不再適用。
收集迷宮裏散落的羽毛，然後編織羽翼進而逃離迷宮。
未免也太夢幻。
黑暗冰冷的迷宮裏，別是羽毛。
連空都不複存在。
深海，又如何能夠飛行呢。
逸散的憤怒還未完全平複，不斷幹擾思考。
勉勉強強，避免因徒勞而沾染過多憤怒。
於現狀無益。
思考。
迷宮裏的房間，房間外的迷宮。
困頓，而無所改變。
有些迷惘。
若連迷宮都無法掙脫，又何談未來。
虛妄。
前路，斷絕。
至於身旁的骷髏變化，她沒有在意。
漠然無視。
也隻能漠然無視。
因為感同身受，連接近的想法都扼殺。
精神，遠比她所料更加神秘。
情緒不可抑製。
下意識地遠離骷髏，而不想再去傷害它。
當然僅僅是潛意識，也無法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