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麻木散亂,從始至終未受到部曲的影響。
因為他,此時不在這裏。
類似於行屍走肉,恪守最後的執念。
這類,部曲也很難提起興趣。
連人類都算不上。
僅僅是看著酒糟鼻慢慢地走出後門,消失於夜色。
沒有阻攔,也沒有必要阻攔。
各人有各人的境遇,何須都要強行幹涉。
惡報還是好報,都無所謂。
未來看得清清楚楚。
等待。
剛剛還那般喧囂的賭場,此時如此寂靜。
僅僅能聽到,她輕微的呼吸聲。
悠長,且規律。
如低聲呢喃的歌。
非人領域,是對身體的完美掌控。
自然而然能控製呼吸,使其不雜亂隻是基礎要求。
如今充斥太多假劣造物,空有非人的力量,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境界。
於她麵前,隻是一觸即潰的偽物。
等待。
若有陷阱、若為陷阱,總該有人前來收網。
總非單純擺設,然後任憑後續發酵。
癡人說夢般奢望。
等待。
黑夜漸濃,左右看不到人。
或許是巧合。
沒有人會如此敷衍,扔出大堆無用棋子。
不帶任何目的。
更改警惕隻是拖延的可能。
再者有些無聊。
既然無人,她也不想等待。
荒廢時日不適合她。
越燃越熾的衝動,部曲無法安靜。
樂趣,樂趣。
出去尋覓,才有樂趣。
等待將耐心耗光。
起身。
突然發現周圍的不對勁。
賭場,還是那個賭場。
卻又不是賭場。
是距離。
賭桌與賭桌之間、圓角椅和賭桌之間、她和大門之間。
距離變得更遠。
微妙不可見,倘若不是她擁有非人級別的感知,也是難以發覺。
很不對勁。
在她靜坐的期間,距離的變化很細微。
可待她生出離去的意念,起身後的瞬間。
於部曲而言,距離變得如此遙遠。
很怪異。
感覺與視覺並不相同。
感覺周圍如此寬廣,她就像螞蟻仰望星空般渺小。
看到周圍一如往常,還是賭場那般大。
賭場也就該那樣,又怎麼會變大。
又不是能成長的生物。
可就這個瞬間,她的感覺裏,此處變得如此寬廣。
廣闊到不可思議。
能出去的門,與她的距離如此遙遠。
遙不可及。
矛盾又失和的情況,卻讓部曲輕笑出聲。
沒有半點慌亂。
或許這就是他們自信的陷阱。
可是他們,還是太小看非人領域了。
與那些偽物不同,她沒有弱點。
身體和精神的全麵進化,可不是這種粗淺的陷阱可以困住的程度。
區區如此,在她看來顯得如此可笑。
刻意敞開賭場,卻隻準備這樣簡單的陷阱束縛。
未免也太過可笑。
既然可笑,也就不必壓抑笑意。
少女的笑聲越傳越遠。
僅僅是空間的扭曲,就想要困住她。
想象力的貧瘠。
或許對於普通人而言,這種程度就算是絕殺的陷阱。
因為普通人的速度很慢,還受到體力的限製。
饑餓也會磨損。
可非人領域,無論何處都算得上是頂尖戰力。
尤其是位於城市,幾乎是無可匹敵。
除非有數百杆槍械同時掃射,才有幾分可能負傷或是死亡。
畢竟身體就算是再強韌,還是無法做到免疫無視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