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生出想要離開的念頭,他卻突然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輕緩且極快,矛盾又統合的意味,肯定是那個怪物無疑。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頭,而是趁著機會,往前走兩步拉開距離,距離另一邊牆壁更近些,然後才轉過身警惕地問道:“霍普斯,你怎麼逃出來的?!”
“逃?”被盧修斯稱之為霍普斯的怪物,露出人性化的表情,咂咂嘴,搖搖頭說道:“我可不需要逃。”
“這裏現在就是我的家。未經主人允許,就隨便闖進來,是不是有點不禮貌呢?”
“家?!”
確實無可反駁。盧修斯看到周圍的環境裝飾,布局就是普通的民居房。是大地之上,隨處可見的人類,隨處可見的房間,平平無奇。
但這不代表他就要認同怪物說的話,即使暫時看不出惡意,但肯定不會心懷善意。怪物畢竟就是怪物,與人類完全不相同。
注定無法共存。
“到底是誰把你放出來的?!”
沒有執著在細枝末節,盧修斯一邊靠近牆壁,一邊繼續高聲喝問道。他嘴裏說著話,腳步卻絲毫未停,不斷向後退,並且遊動,試圖找到另外的路線,盡快逃離這個逐漸變得更加詭異的房間。
“還能是誰呢。”
毫不在意盧修斯的小動作,霍普斯隻是促狹地笑笑,聳聳肩坐到沙發上。大大方方地拿起遙控器,將不知何時從天花板落下的,懸掛著的電視打開。
嘈雜的聲音從電視機內部響起。
聽到新聞裏播報的熟悉消息,盧修斯甚至在一瞬間忘記逃離計劃,神智都有短暫的混淆。在他處於地下的時候,短短時間裏,聯邦的情況竟然惡劣到如此地步。
起碼有一半人死去,而剩下的人都隻能躲在24小時照明的房間裏,瑟瑟發抖。拚盡全力,隻為了多活片刻。可悲的是,這樣的努力也注定沒有效果。
還有,這裏可是地下八百米的深處,而且這裏還是監獄!誰會閑得無聊要在這裏安裝電視,況且信號又是從何而來?!
太多的疑惑重重疊疊,使他的邏輯卡殼,幾乎在瞬間,就要將他的理智完全摧垮。多虧年輕時身經百戰的戰鬥本能,讓盧修斯還保留有對危機的最低限度警惕。
刺痛感,讓他的神智很快清醒,用更加警惕的目光看向霍普斯。這個怪物,比傳聞中還要危險,他不能有片刻放鬆。
剛才稍微分神的時候,他差點就被怪物控製,成為失去自我的悲哀存在。這不禁讓他後怕不已,還以為他的意誌足夠堅強,卻沒有想到隻是這種程度。
若是連自我都無法保持,他寧願先自殺。
“哦,稀有。”
看到盧修斯還能掙脫控製,霍普斯才露出真心的,略微意外的、感興趣的笑容。他攤攤手,從容地問道:“你來這裏想知道什麼?”
“你怎麼知道?!”盧修斯板著臉,試圖不流露任何情緒,以免被怪物抓住機會利用。他從未將來此的目的透露給任何人,不知道是從哪裏泄露消息。
繼續與怪物交談,隻是為了拖延時間。他其實已經放棄交易,準備先逃離再另作打算。可那個怪物看似非常放鬆,卻暗中將所有通向門外的路線封堵,讓盧修斯始終找不到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