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
絕望麼?
這就是她所遭至的結局嗎?
盡管十分想要睜開眼睛,但是部曲始終無法睜開,甚至連指尖都無法抬起。她墜落在大地之上,猶如凝固的石像般凍結。
傲慢終究有其代價。
個體的強大,想要與世界對抗,未免也太不自量力。她想當然沉浸於過去的榮光,卻忘記此次應對的並非僅憑本能行事的傻瓜。
慘敗理所當然。
能夠感覺到上方,極速墜落著的月球。隻比她稍慢一步,恐怕即刻就要被龐大的重量碾碎吧。身體雖然強韌,但還是難以對抗星辰。
不甘心。
並不甘願接受這個結局,部曲在腦海裏怒吼著、痛苦嘶鳴著,想要控製身軀再次站起。戰鬥還沒有結束,她又怎麼能就此倒下!
還有辦法、還有希望,她還有機會。
隻要呼喚遠古神明,強行接管身體,就能擺脫窘迫的局麵。縱然會對世界造成惡劣的影響,但這裏又並非她的世界。
絲毫都不在乎。
將要舉行儀式之際,部曲卻突然感覺到擠壓身體的龐大壓力全部都消失無蹤。她不由得放緩呼喚儀式,逐漸能僅憑意誌控製身體行動。
不知道發生何事,略感迷茫。
是諾拉。
看著動彈不得的部曲,在月球即將撞碎大地之前,她揮手將其重新送回天空。高懸著,銀色輝光傾灑而下。
鋪滿大地,點綴著部曲的身軀,泛起星光陣陣。
畢竟是她的學校,諾拉當然不會任由其被破壞。何況連月球,都是特意縮小過體積的效果,要不然靠近的瞬間就會讓大地破碎。
即使隻是如此,也可以徹底讓人類絕望。
差距就是這般明顯,部曲應該也能認清事實。對於龐大的世界而言,一個人類實在是非常渺小,無足輕重。
再強大,也與其他人類沒有本質差別。
都是寄生在世界之上的蟲豸。
如今連世界都要滅亡,小小的蟲豸又能改變什麼事情呢。隻不過要隨著世界一同滅亡,僅此而已。再如何叫囂努力,蟲豸就是蟲豸,不會有任何改變。
弱者,終將以貧弱結局。
所以不要再想著,離開這裏或者拯救世界的荒唐想法。安心呆在她身旁,才是部曲能夠繼續活下去的路途。
世界終將滅亡,不要再多添幾具無關緊要的屍骨。有她無她,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諾拉早就懂得這個簡單的道理。
使用絕對的力量,倒並非要將部曲碾碎。於是在看到她失去反抗能力之際,諾拉當然也就不再繼續施壓。
在此地,幾乎可以說她就是世界。
不僅能控製月球墜落,還能使其升空。不會花費多餘力氣,易如反掌顯得遊刃有餘。她能做到的要比這還要誇張,隻是現在不必展示。
現實卻與諾拉預料有些差異。
在萬般不可能中,她親眼見到部曲再次站起。雖然動作踉蹌,但那確實是憑借自我意誌站起來,超乎諾拉的想象。
事實上,部曲從未如諾拉所想般陷入昏迷。相反她的意識十分清醒,隻是在恐怖重壓下無法控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