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世界。
空是灰白色的沒有雲彩,腳下則是龐大的沙丘,襤褸的鞋子踩上去像是踩在暴雨後稀軟的泥土上,腳掌深陷下去,蓬鬆的黃沙瞬間埋沒了腳麵。
沙丘的外麵還是沙丘,它們彼此連綿在一起呈現出既遼闊又單調的景色。羊飛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沙丘上,了望這片荒蕪的沙漠。
他知道這是在做夢,他入睡前就有這種預腑…思緒太過複雜,在車鬥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終於睡著了,就來到了這裏。
他往沙丘下走去,微風起,沙礫自下而上的翻滾,他對這反常景色不為所動。因為有種熟悉而陌生的東西正在前方吸引著他……漸漸的,前方沙丘上出現一個身影,身影逐漸清晰,是董全。
董全已經完全是副死者樣貌了,他的頭發灰塵補補,臉上缺肉,衣衫襤褸,皺縮而外凸的雙眼一直盯在羊飛身上。
他用恐怖的聲音呻吟道:“羊飛……我好恨……我好恨……”
羊飛的喉頭哽咽,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能做些什麼來緩解你的怨恨,你就做吧。”
他視野中的董全一瘸一拐朝他走來,他也虛無的朝董全走去。
於是他的脖子就被董全掐住了。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董全凶狠的開口,腐敗的臭氣噴在羊飛臉上,羊飛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羊飛的生命在消逝,視野在模糊,董全的樣貌也隨之發生改變,化為一顆裹著黑霧的骷髏頭,而羊飛的視野已經被掐的漆黑一片,沒有瞧見……
……
“……!”
從夢中驚醒的羊飛一身虛汗,他不禁用手捂住心髒,那裏正萬箭穿心一樣的疼!
“沒休息好嗎?”女孩在一旁關切的問。
羊飛疼得咬牙切齒,他有些麵目猙獰的問:“你們到底是誰!?”
女孩被他猙獰的麵容嚇到了,趕忙後退兩步拉開距離,誠實的回答他:“我叫伊麗莎白,趕車的是我父親塞尚,告訴你呦,我父親可是很厲害的!”
伊麗莎白示威似的晃晃拳頭,想以此來強調他父親的厲害,羊飛卻疼得不加理會。
“為何要三番兩次幫我,你們應該沒理由這樣做才對。”他問。
誰料女孩驕傲而快樂的開口,“因為我們認識呀!”
“不可能!”
羊飛相當憤怒,一直身處皇宮的他不可能見過這女孩,她連撒謊都不會撒!“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們以前確實見過呀!”伊麗莎白著急的開口:“冬日祭典上我向你搭過話的!”
“冬日祭典??”羊飛捂著心髒思索了一下,那大概是與邢軍兩敗俱傷之後發生的事情,因為時間有些久遠……“……我記不得了。”
“…………。”伊麗莎白驚訝的睜大雙眼,隨後想了想,接著高心笑道:“沒關係,那就當我們第一次見麵好了。你好,我叫伊麗莎白!”
女孩朝羊飛伸出手來想要握手,羊飛卻不為所動。
“我們現在去哪兒?”他問。
伊麗莎白一直保持著想要握手的姿勢,不開心的強調:“你還沒有介紹自己呢!”
羊飛癟癟嘴。
“我叫林龍!”
“不對不對,你明明叫羊飛的……算了,我是你的主人了,現在將你更名為羊飛。羊飛羊肥,真是一個好名字!喏,我們該握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