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金光透過桃粉色的紗帳凝結成點點白色的光暈,像漫飛舞的螢火蟲一樣,晃到婉華的眼裏來,婉華這才發現,亮已多時了。
紗帳外俏生生站著個人影,見婉華這邊有了動作,她問道:“公主可是醒了?今日是想先梳妝還是先用早膳?”是紅書。
婉華眨了眨眼,坐起身來,伸手佛開紗帳,看著內殿裏侯著的紅書和綠棋,突然就忘了自己做了什麼夢,她起身,在紅書的服侍下換了裏衣,又拿了件綠蘿色的套裙,讓綠棋幫襯著穿好:“我是不是起晚了?”
兩人皆是抿嘴笑著不答。
婉華道:“如此……便先用膳吧。”
按照慣例,今日是公主府名下的產業和地租過來送賬本的時間,紅書作為管家要留在府中查賬,婉華早就想一個人逛逛長安的街道,她以讓綠棋幫襯著紅書為名把她也留在了府中,又讓車夫換了輛低調些的馬車,自己則戴上了麵紗才出去。
依舊是鬆江苑,不過這次走的是後門,杜老板得了消息,早早地便等候在了鬆江苑角門處,聽廝婉華到了,趕緊起身迎接,對著婉華就是俯首一鞠:“多謝姐昨日為蓮舟公子解圍。”
婉華神色冷淡:“無需多禮,我今日來,為的是什麼老板心中可有數?”
杜老板麵露為難之色:“這……”
他當然知道這位公主殿下是為了誰來的,可昨日蓮舟在公主離去後,不知為何,發了脾氣,今更是躲在房中不肯出來,揚言誰來都不見。
婉華見他神情猶豫,問:“老板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杜老板歎了口氣,從袖中掏出把折扇遞給她,“姐還是自己去問吧……”
婉華接過折扇,又是一個廝過來引路。
“姐請。”
婉華一路跟著他,又進了內院,原本以為這廝會像昨那樣領著她直接去目的地,結果那廝遠遠地帶著她走,走過亭台樓閣,又走過橋,竟是直奔著後院而去。
婉華看著嗇背影,在心中暗自揣摩這是杜老板的意思還是蓮舟的意思。
廝一路領著她,過了橋,又是一路別有洞。
隻見前麵種了兩排參合歡樹,中間一條青石路,路的上空借著合歡樹的高度鋪滿了油紙傘,傘麵無一不精美,上麵畫著長安的各處美景。
婉華問那廝:“這傘可以帶走麼?”
廝驚訝地看她一眼,還是第一次聽到來找樂子的姑娘提出這種要求,“以前沒人這樣問過,所以的也不知道……”
婉華知道,又是自己不懂行了,她立刻閉嘴。
心中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帶紅書和綠棋一起來。
紅書和綠棋兩人正在公主府中查賬,此時突然同時打了個噴嚏。
兩人對視一眼,紅書:“難道是感染了風寒?”
綠棋給自己和紅書都把了脈,又試探了下兩人體溫,搖搖頭。
於是兩人又繼續查賬。
廝一路帶著婉華走完了路,終於進了閣樓,又上了一層樓梯,眼看著前麵就是一排客棧一樣的木門,每個門上都掛著一副字畫。畫的風格各有不同看起來不是名家手筆,婉華猜應該是住在門裏麵的人親手繪製。
這時廝也止了步,遠遠地指著裏麵對婉華:“前麵那處的不方便過去。姐您自己往裏走,從左往右數,第七個房間就是蓮舟公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