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有人歡喜有人愁)(1 / 1)

婉華想起了她上次見仙樂,在她和趙拓的成親大典上,姑娘不心打碎了一隻翡翠琉璃盞,哭的稀裏嘩啦,上氣不接下氣……這算是哪門子她當年的風範?

不過她願意相信趙拓,也許仙樂這幾年有了長進也不一定。

因此,婉華並未多言。

兩人又就著明日如何讓趙拓混進宮中的話題討論了半宿,總算是周全了計劃。黎明將至,婉華累的靠著暖塌睡了過去。

趙拓看著她的身影,恍惚間像極了自己在宮中陪著傅婉儀的那些年,那些共商國策的不眠之夜,想著想著,他眼中一片濕意,趙拓仰頭,緩緩閉上眼睛。

燭光幽幽,映襯著室內這兩人,

一人端坐在床,一人臥於暖塌,兩人姿勢皆是美觀大方,但聽呼吸,都已睡得深沉……

蓮舟這夜裏,又一次夢到了婉華公主。前幾日,這位公主在他的夢裏陪他種花,而這一日的夢裏,他自己變成了一朵花,公主把他栽在土裏,溫柔地捧著他的花朵,手持畫筆,在花朵上寫寫畫畫……蓮舟在睡夢中蹭了蹭被子,甜甜地笑了。

這一夜,佛柳翻來覆去。他昨日回竹屋後才從父親口中得知,有兩位姑娘送來了一包銀子,是賣畫的銀錢。他打開一看,才發現足足有近五十兩。

他今日一早趕緊把畫填了色,就想去找婉華問個明白。誰知他等了好幾個時辰,婉華也沒有出現,直到負責打掃此處的和尚來了,他才知道那位姑娘已經離開。

一想到從此人海茫茫再難相逢,佛柳抱著懷中那幅也許再也沒有機會送出手的畫,歎了口氣。難道他與那位姑娘就這樣有緣無分?

夜色濃鬱,一輪明月高高掛在梨花樹上。

長安太守府中,燕明玨把手中的字條卷成聊圓筒綁在信鴿的腿上,他捧著信鴿到窗邊,手一揚,那雪白的信鴿撲扇著兩隻白到放光的翅膀,轉瞬就化成一條白線消失在際。

燕明曦倚在旁邊,雙手環胸,笑眯眯地看著那條白線:“二哥,我們可真是燕國的福星,才剛到這大鑋的地界,她們就失去了女帝,此時必定民心動搖,若是我燕國抓緊這個時機……”

風起,有隨風飄落的梨花順著風的方向一路被送到兩饒位置,燕明玨伸出手去,讓那雪白的花瓣落入自己掌心,他的神色和窗外的月色一樣寒涼:“明曦,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第二次追殺我的人,看身手並非大鑋子民,而是我燕國的武功招數。”

燕明曦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神情中帶上了幾分恐慌,猶豫開口:“你是……”

燕明玨對著掌心的花瓣輕輕吹了口氣,花瓣順著他的掌心飄出窗,消失在風鄭

“我什麼都沒。”燕明玨的聲音涼過月色:“大鑋與燕國一向互相製衡,兩兩相抵。明曦,大鑋的一旦變了,我燕國的,也就穩不住了。”

燕明曦神色莫測,沒有話。在他心中燕明玨是幾個皇子中最聰明的,燕明玨先是遇到了不明勢力的追殺,又是執意要隱瞞大鑋女帝薨逝的消息,自然有他的道理,可若回到燕國後父皇問起罪責……

燕明玨見燕明曦糾結的模樣,也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歎了口氣,轉了話題:“明曦,那位賈姐的下落,可有消息了?”

燕明曦愣了下,沒想到他突然提起這個:“扶風還在查……”

他糾結了下,還是開口:“二哥,你真的不覺得……那名字更像是人家姑娘誆你的?”

燕明玨從袖中抽出一把折扇,展開,他看著扇麵上的詩句和圖案,眸中多了幾分柔和:“兩次遇難,都是這位姑娘出手相救。我信她。”

燕明曦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嘴。

自從取了扇子回來,他這二哥就像瘋魔了一樣,不惜動用燕國在大鑋的暗線,也要挨家挨戶的去尋找一個叫賈千金的姐。也就隻有他這個讀書讀傻聊二哥,才會認為那個賈千金是個真名字,哼。

今夜,有人酣然入睡,有人美夢相逢,也有人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