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西特本來舒暢的心情被剛才縫紉店事的攪亂,他掄起斧子打出個缺口,再順著缺口鋸。鋸到一半鋸不動了,他用斧背猛地錘了一下樹幹,然後鉚足了勁拽拉鋸。出乎裏西特意料的是拉鋸居然崩斷了。裏西特失去重心,實實地摔倒在地上。
“真倒黴,我真該聽卡洛斯的話,乖乖呆在家裏休息。”裏西特摸著被樹根硌疼了的腰站起來,他記得摔倒前看到拉鋸前端掉進了前麵的一個陰溝裏,他看著手裏隻剩下一個把兒的拉鋸,說道:“要不是沒閑錢重新置辦一個,你早就躺在廢品場了,慶幸吧小東西。”
麵前的陰溝不大,最寬的地方隻夠三個人比肩站,還挺深,高出裏西特三個頭。為了生活,裏西特不得不下去找,他從一個稍緩的坡上小心翼翼地滑下去,身體靠坡的一側被潮濕的泥土侵襲,還附帶著黏糊糊的苔蘚類植物,讓他難受極了,他拍拍帶有泥臭的手,做了個惡心的表情道:“要是找不到它,我一定要把這個該死的日子刻在腦子裏,就叫黴運日!”
陰溝裏叢生的野草平均身高沒過裏西特小腿,東倒西歪,就像是故意在阻撓裏西特尋找拉鋸前端,不時還有飛蟲向他的手發起攻擊,他的手上起了不少包。他從下去的位置開始,一寸一寸的扒開看,它可是關係到今後的生計,可不能開玩笑。
也許是老天眷顧這個辛勤的勞動人民,在光線極差的陰溝裏有一道逃逸進來的陽光,它躲開了樹葉的圍堵,竄到了拉鋸前端的鐵片上,在裏西特眼中,那一點反光格外的耀眼,他急忙跑過去,將地上的拉鋸前端捧到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啊,是泥土的芳香,是生活的希望。舒暢的感覺重新回到他心中。
“走吧老夥計,等我把你修好了,繼續幫我創造財富吧......”裏西特突然注意到這邊的草不太對勁兒,好像被什麼重物壓過,紛紛耷拉著腦袋,他仔細一瞧,這上麵好像還有一些紅色的液體。
是血!
一定是那些獵人幹的。
裏西特如是安慰自己,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感到自己後頸被什麼尖尖的東西頂住了,“別動!”低沉地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
就不能讓我高興一會兒嗎!
裏西特舉起雙手道:“別激動兄弟,衝動是魔鬼,上主都沒辦法拯救,咱們有事好商量,君子動口不動手,要多少錢都可以談......”
“別出聲!靠邊站!”
“唔.......”裏西特在利刃的威逼下乖乖地挪動身體,直到身體被陰影擋住。
“人跑哪兒去了?”
“有個家夥挨了一槍跑不遠,去那邊找!”
“你去看看那邊的箱子,好像有人來過,有情況就開槍,國王說了不論死活都要抓到!”
“是!”
不一會兒,頭頂傳來了焦急的喊話還有紊亂急促的腳步聲,約莫十來個人,應該是治安隊或者糾察隊的人。
太好了,我有救了。裏西特剛想喊,但是張開的嘴裏沒發出聲音,因為身後那把刀在此刻已經破開了他的皮膚,稍有不慎,就一命嗚呼了。他隻好作罷繼續等待機會。
待到上麵的聲音遠去,裏西特說道:“老兄,大家都是窮苦人民,就放過我吧,多少錢我都給!”裏西特感到身後那把刀退了一點,接著後退的間隙,裏西特瞳孔縮小,吸氣躬身,轉抓抵奪一氣嗬成,一腳把身後的人杠翻,然後順勢將其扣在地上,膝蓋頂住其胸部,製服了那個人。
“疼......”被扣著的人嬌嫩的聲音顫巍巍地抖出喉嚨。
這怎麼是個女孩子,裏西特很吃驚,剛才那個低沉的聲音完全不像個女孩。裏西特並沒有因此放鬆,他惡狠狠地說道:“你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不在家裏禱告,做什麼惡。”她天藍色的眼睛裏滿是無辜,“我隻是不想被發現,求求您別傷害我。”裏西特質問道:“說!你幹過什麼惡事!為什麼要被追捕!”裏西特在治安隊幹過幾天,審訊時的凶惡模樣還是能裝出來,剛才那一套也是在治安隊學的。
這可把她嚇壞了,涉世未深的女孩哪裏經得住這樣的威喝。她眼淚旺旺地說道:“我沒幹過惡事!今天一早就有糾察隊的人跑到我們村子裏來抓人,說是要肅清叛亂分子,他們發動了無差別攻擊,隻有我和肖恩叔叔跑了出來,他說我絕對不能死,不然一個村的人都會白白犧牲,所以才那樣對您,嗚嗚嗚......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