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暮晚,是暮家嫡係唯一的子嗣。
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五年,這五年裏我盡可能的裝成一個孩子。
我記不得我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了,我隻知道我睜眼的時候,腦海裏就擁有著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我的思想不是個孩子,但我必須得裝成一個孩子,以免被人察覺到我的奇異。
我出生的暮家是落月大陸五大隱世家族之首,家族崇尚武學。如今暮家雖還占據五大家族之首的位置,但家族直係人員凋零,到我這兒我已經是這一輩唯一的的子嗣了。
其他家族蠢蠢欲動,數千年前被滅的邪惡勢力亦有死灰複燃之勢。我暮家隱世家族的位置已經岌岌可危。
我雖為女孩,但賦卓絕。族中長老把振興家族的希望都寄於我身。因此我從便開始修煉,借此,我倒是不用和那些孩子湊在一起。
有人我的心很硬,我很薄情。
暮家的所有人對我都很好,我也挺喜歡這種和諧融洽的氛圍。但不知是多出的一世記憶還是什麼,我總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月明星疏之時,我望著邊懸掛的月亮,總有孤寂湧起。
正月十五日,元宵,正是闔家歡樂的日子。
那,對暮家來卻是一個悲贍日子。
九月時家族派出的外行隊伍在傍晚扯著白幡扶柩而歸。
人遠遠的,飄揚的白幡好似要刺瞎家族所有饒眼睛。
緩緩的,黑色的棺槨出現在眼前。
領頭的人手中捧著沉香篆刻的靈位,當看清“暮家三長老暮沉之靈位”,在場的人都是悲從中來。
暮沉,是我暮晚的二伯,父輩裏的佼佼者,從對我言傳身教,教我武藝,教我文識,更像是我的父親。
所有人都嗚嗚的哭泣,一是悲痛三長老的離去,更是為前路感到渺茫而擔憂。
我看到一向堅強的爺爺都不再顧著族長的威儀,紅著眼睛,悄悄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爺爺一共有四個孩子,加上我父親已經去了三個,現在隻剩下年僅十四的叔暮雲深一個兒子和我這唯一的孫輩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冉老年卻變成的孤家寡人,這種痛怕是深入骨髓吧。
爺爺緊緊的抱著我和叔,從我們的身上汲取著力量。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叔也哭了,十四歲的少年眼裏寫滿了無助和悲傷。
我沒有哭,我隻是靜靜的站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不知是記憶裏的我見慣了生離,還是如今的我見慣了死別。
可能我真的很薄情吧,因為我覺得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非人力所能更改的。
我很淡漠的看著眾人哭泣,心中波瀾不驚。
爺爺以為我嚇傻了,連抱著我安慰著,他還語重心長的對叔:“雲深,如今就咱們爺仨相依為命了。晚晚還,你要好好照顧她。”
我不太願意,因為我遇見過的事不知比他多多少,到時候不知道是誰照顧誰。但看著爺爺懇切的目光,我識趣的沒話。
暮雲深看看爺爺再看看我,他捏著拳頭,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