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和往常一樣,吃過早飯就開始四處溜達。
不過又與往常不同的是,她身後多了個暮夜。
一路閑逛,不知不覺走到了尋芳台附近。
尋芳台建在半山腰上,懸空而立,站在上邊可以清楚的看到四周爭奇鬥豔的奇花異卉,不失為暮家一大觀景之地。
暮晚倚在白玉欄杆上,雙臂外伸,整個人直接掛在上邊。偏著腦袋閉著眼睛,享受著含著絲絲嫋嫋花香的微風。
雲紀緊挨她站著,一塊接一塊的給她遞著糕點。
暮夜麵容和煦,雙手垂於兩側,像個木頭一般的佇立在暮晚身後三步遠的位置。
尋芳台所在的地方挺偏僻,一般來人較少,很是安靜。
暮晚就是喜歡它的安靜。
此時山腰靠下蜿蜒曲折的台階上有一耄耋老人正在緩緩掃著階上掉落的花葉。
他的動作慢極了,不隻是太過仔細還是勞累所致。
暮晚認識他,聽那位老伯已經在此處掃了幾十年的台階了。無論刮風下雨,無論嚴寒酷暑,他都會在此處。
暮家很少有人知曉他的身份,再加上老伯獨來獨往,寡言少語,如今幾乎沒人記得了。
唯獨隻記得尋芳台的掃階人。
暮晚懶散的趴在欄杆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老伯掃地。一下一下的,覺得心頭寧靜極了。
忽的老伯的動作一滯,轉瞬又恢複了緩慢的節奏。
暮晚蹙著眉,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老伯的動作不對勁兒,有些機械,古板而遲緩。
暮晚一直盯著老伯,想從他的身上找出怪異的原因。
“大哥,你怎麼了?”雲紀聲的問道,臉上寫著不解。
暮晚正想偏頭與雲紀對話,突然老伯僵硬的抬起頭,用一對漆黑森冷的眼睛瞪著她。
暮晚心中一顫,身體猛然從欄杆上離開。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將身邊的兩人嚇了一跳。
“怎麼了,大哥?”
“怎麼了,大姐?”
雲紀與暮夜同時發問,二人臉上都寫著擔憂。
暮晚伸著手,指著下方的老伯給他們看,誰知那老伯低著頭佝著腰在掃地。
她猛眨幾下眼睛,不停的質問自己剛剛是否眼花了。
“沒事沒事,我就想到了叔而已。”暮晚的表情有些古怪,她朝二人擺著手胡亂扯了個謊去安定他們的心。
經過剛才的事,無論是否眼花,她都沒有心情繼續待下去了。
“走吧,咱們回去。”暮晚召了二人,了回去的打算。
一行人沿著台階往山下走著,暮晚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往老伯那兒瞟。
老伯拿著掃帚慢吞吞的掃著,身子機械般的左右晃動。他的身後長著一棵粉色的花株,安安靜靜的昂著頭,綻放自己的美麗。
花株?
等等!剛到尋芳台看到老伯的時候,他身後正對著就是那一株花了,這過了也有三刻鍾了,怎麼還在那裏!
暮晚腦海中又浮現了那雙漆黑森冷略顯詭異的眼睛,那完全不是一個正常人擁有的眼睛。
暮晚壓下心中疑慮,不動聲色的與老伯擦身而過,暗地裏悄悄的觀察著他的情況。
老伯安靜極了,暮晚特意關注著他,卻連一絲呼吸聲都沒有聽到。
不正常!按理像這麼大年紀,稍微動彈就會上氣不接下氣,即使不這樣誇張,氣息也會粗亂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