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剛到元家轄地附近,突然心痛難忍,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刃在心髒裏攪動一樣。
身形不穩,捂著胸口吐出一大口血,劇痛使得冷汗不停的從額間冒出,臉色蒼白得嚇人。
“小姐,你怎麼樣了?”
“臭丫頭,你怎麼了?”
這忽如其來的異常讓暮夜與宮恒二人心生緊張,一左一右連忙扶住她,焦急的追問著。
暮晚抬起手臂輕輕的擦拭著嘴角的血跡,氣息粗重,似在隱忍,眉頭死死的擰在一起,眸子盛了黑墨,表情既凝重又憤怒。
阿寶受傷了。
刺心取血。
想到那絕美的少年被人當做試驗品一樣綁住四肢,拿了刀活生生的刺入他的心髒放血,她的心就像在滴血。
也確實在滴血,她作為結契之人,雲紀所承受的七成傷害會一分不少的轉移到她的身上。
總體來看就是雲紀受了傷,大部分都會由她來承受。
暮晚的眸光冷得很,心口處滲出的血跡浸染了藍灰的衣衫,她卻沒有多少動容。
看著胸口緩緩流著鮮血的暮晚,宮恒的眼前似乎浮現了那日的場景。
宮憐生按著刺入胸口的青霜劍,桃花眼裏水光漣漣,麵色蒼白的笑著:“我不怕死,我怕的隻有你離開。”
宮恒心中一驚,倏然鬆手,無力的倒退,回過神才發現眼前人不是他的三哥,稍稍鬆了口氣。
壓下驚慌,擔憂的說道:“臭丫頭,你受傷了,咱們趕緊回去療傷!”
“宮恒,我衣服髒了……”暮晚用略顯惆悵的語氣說道。
低頭看著染血的衣襟,她想到隻有衣服髒了,那是阿寶從他家裏帶來的,每一件都與他的衣服配套。
洇散的鮮血以及那平淡的語氣將宮恒嚇了一跳,他手足無措的向暮夜求助:“你快點兒勸勸她,這血一直流,不止住的話會死人的!”
“小姐,要不咱們先回去,你這傷……”
暮夜的話還未說完,暮晚輕輕擺了手,臉色雖蒼白嚇人,可嘴角卻噙了一抹淡笑。
無所謂又嘲諷的說道:“不過是流了一點兒血,死不了!我家阿寶還等著我呢,立馬動身,我要去救他。”
也不管兩人奇怪和憂慮的目光,自言自語了起來。
“你總是不把自己當回事,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你不在意自己的命,我的總在意吧,這次就當給你的教訓。
這一生我所在意的本就不多,人間來一世,不過是一條命罷了!”
山下大雪飄零,呼出的熱氣都在瞬間被凝成了白霜。
暮晚站在平台之上,仰頭承受著漫天的大雪。
她給人的感覺很飄忽疏遠,仿佛這片世界於她而言都無足輕重,或許人的一生於她都不過是南柯一夢。
暮夜這下終於知道家族眾人為什麼對她的評價是冷心冷情了。
落在臉上的雪逐漸融化,順著眼角滑落,就像是流出的淚滴。
暮晚緩緩轉過身,胸口的血已經被止住了。
“我們走吧,我得親自把那小子揪出來,讓他看看惹我生氣的下場。”暮晚慢慢抬起眸子,輕笑一聲,笑得既深情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