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纓沒有反抗,也沒有不安,她被安置在雙人病房,但隔壁床暫時還沒收住病人。有醫生過來看她,嚐試性的問了幾個問題,見她毫無反應就走了。母親過來,讓她安心住著,要配合治療,家裏耽擱了許多事,她不能再一直陪著她了,讓她有什麼就找護士。
很多很多,暖纓已經記不得了,她每都要吃藥,開始護士會喂她,後來她發現這些藥吃了晚上能睡得很好,她就開始願意自己吃藥。醫生們覺得這是重要的進步,當連病區主任都特地來看她,但很快他們又不再注意她了,因為除了吃飯上廁所,還有吃藥,她依然和之前一樣。
母親來得越來越少,她還是會流淚,會歎氣,交待一些事情坐會就走,而父親,她醒的時候並沒有見到過他。胥陽每個周末都會來,胥夜也會一起,暖纓覺得他們兄弟間的感情真好。胥陽有時會給她念雜誌,胥夜會幫她洗水果,然後削成一塊一塊的用牙簽喂她吃,暖纓看到他們來,心裏會高興。
胥夜有時候也會自己去看暖纓,去問問醫生進展,因為他知道暖纓的家人逐漸已不再關注她,醫生每次都搖頭,心理療法無法展開,單憑藥物和物理治療,效果並不明顯。
胥夜還找到這家醫院的院長,遞出名片明自己是胥氏集團的總經理的身份,希望院方可以為暖纓提供最好的治療,並要求暖纓的病房不再收治他人,胥夜聽精神病人容易相互影響,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她。胥夜極少借用家裏的勢力,但為了暖纓他不介意。
這幾,暖纓除了吃藥,還要被安排接受MECT治療,她從不反抗,隻是每次治療以後她都會吐。她隱約記得書上過這種方式可以緩解抑鬱,是目前很有效的治療方式。暖纓有些期待,可惜除了睡得越來越好,其它好像並未改變什麼,她還是對任何事都懶得應答,每長久的發呆,或者看看來往的醫生護士都在忙什麼。
來給她做常規護理的護士今看起來心情不好,暖纓發現。她有時候會到走廊坐一坐,畢竟躺太久了,骨頭都會酸,她看到辦公室的人都在討論什麼著事情,他們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悲痛,有些遺憾。暖纓奇怪,她在這裏住了很久了,醫生護士對她平時都很客氣,客氣到看不出真實情緒,所以她才會想著去走廊,她喜歡看見別饒喜怒哀樂,她已沒有別的消遣。
暖纓看了一會回到病房,沒多久胥夜就來了,胥夜近期來得比胥陽還勤快,暖纓不太理解,但也還是心裏高興,有人對她好,她自然是願意的。胥夜有時候會用電腦在一旁工作,有時候也會給她念些文章,她聽到他接了個電話,要財務部統計公司最多能捐贈多少金額,又讓總務部負責組織員工捐款。暖纓聯想到辦公室的情景,猜測應該是有重大的事故發生。
一直到五後,周末,胥陽來看她,胥陽念著雜誌,念了一會就不念了,暖纓,你知道嗎,生命很脆弱,西部發生大地震,一下子沒了好幾萬人,你看這個,胥陽拿出帶來的筆記本,點開一個視頻,視頻裏到處都是廢墟殘垣,有孩在哭喊,女人在悲泣,還有個男人像是救援人員在介紹當前的情況……暖纓心裏稍稍有些觸動。
胥陽合上筆記本,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後搭著她的肩膀,“暖纓,就算我哥不許我多,我也還是要了。我哥你是抑鬱症,總讓我有空多來陪你,他你隻有一個人很孤單,可是暖纓,我並不太懂什麼是抑鬱症,但我一直都能感覺到你孤單,所以我才喜歡粘著你,因為我舍不得你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