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總是多雨,嘩啦啦的雨聲節奏明顯的擊打著窗戶、樹葉,再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麵。
簡空睜開眼,看到床邊一側趴著個男子,而四周,很幹淨,很整潔,空氣中有輕微的消毒水的氣味,身上有心電監護的電極,手指上夾了有血氧跡
這一幕像是存在在腦海裏很久很久,異常的熟悉。她碰了碰趴在她床邊的男子,男子驚愕地抬起頭,“你醒了?”聲音暗啞。
然後她還沒來得及回答,男子的眼睛就迅速地變紅變得潮濕,身體抖動,十分的壓抑,像是對她有極深的悲憫,“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不哭了……”她也開口話,聲音也是有點啞,同時抬起手想幫他擦掉眼淚,他這脆弱的樣子,這樣流淚讓她心中生出一陣難過,也想起來了…他是胥夜。
胥夜抓住她的手,停頓了一會然後放下,有些狼狽的轉身大步走去了房間裏的洗手間,打開了水龍頭製造水流的聲音掩蓋,瞬間泣不成聲。
當時若非他又突然打開浴室門想看她一眼,他就再也救不回她了。
“胥夜……”病床上的人又喊他,一番生死穿越後,簡空的思緒像是清明很多,身上那些總是持續的無由的疼痛也像輕了不少…知道自己醒來之前曾計劃了一場有預謀的自殺。
胥夜深呼吸幾下,洗了臉走出去,“會有哪裏難受嗎?我幫你叫醫生來。”
“晚一點,過來坐吧。”然後等著胥夜坐到她床邊,“看上去你都像三十多歲了,胡子怎麼不刮一下。”簡空伸手摸了摸他下巴的胡渣。
胥夜垂著眼沒話,甚至不敢對接她的目光,始終不敢放鬆有所警惕,怕她此刻不過又是曇花一現的“清醒”,怕她又偷偷地存著其它心思。
“原來我真的又來到你身邊……我以為我再沒有地方可以去了。”簡空拔掉另一隻手上的血氧夾,然後環住他的脖子。
而胥夜還是叫來了醫生。
他們在的不是別處,就是嘉華醫院。
她當時生命跡象全無,渾身不知是冷是熱,他和十給她複蘇,同時又把老葉和威爾斯叫了回來緊急處理,然後確定她穩定了,就直接開車回了A市,怕古鎮的醫療條件太差會耽誤。
威爾斯和老葉先後走了進來。
“空少……”老葉看到蘇醒過來的人聲音不也住有幾分顫抖。
簡空看了進來的人一眼,又有些委屈的看了看胥夜,鬆開環著他脖子的手,與他拉開距離,並沒有回應老葉。
老葉上前去替她檢查,確定她各方麵體征都在正常範圍裏。
“醒了便把藥吃了吧。”威爾斯相對而言平靜很多,並沒有怎麼關心她的感受,覺得之所以會出現意外是因為他摻雜了感情,不忍心過多約束她,他應該更嚴格才對,醫生對患者的管理就是應該嚴格。
簡空沉默著,對送過來的藥也沒拒絕,乖乖的服下,然後張嘴給他檢查。
“你能夠聽懂我話是嗎?”威爾斯見她神情中不像之前總有迷茫,吃藥也變得配合,不需要人變著花樣哄。
“如果你依然這樣放棄自己,我會考慮給你用一用新的技術,深腦部電刺激,你應該聽過,現在很多醫院都用它來治療帕金森,我覺得它對於抑鬱症也應當會有效,但願你不介意成為試驗者。”威爾斯語氣中難得帶了幾分威脅,希望能激起簡空想要康複的欲望,不再縱容自己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