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斯點開那文章發送到了自己手機上,等簡空出來後,沒多會就假裝自己是從其他途徑看到了文章。
“我看到了這個,寫得真是太好了!”他表現出驚喜,還朗讀了幾句,然後又問文章裏提到的“杏林春暖”、“大醫精誠”是什麼意思。
簡空對他冷冷翻了個白眼。
威爾斯裝沒看到,繼續慷慨激昂的朗讀著。
“夠了沒!”簡空實在受不了直接奪了威爾斯的手機,奪了之後就丟進了桌上一個盛著水的茶杯裏,“你趕緊走,看到你都煩!”著就把他推出了門外。
然後又心煩意亂的給胥夜電話,要他買個手機賠威爾斯,再把那“該死的”文章撤下來。
而被簡空攆出去的威爾斯卻淡淡的笑了,他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也終於確定了自己曾經的懷疑,簡空人格障礙的問題。
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從電腦上打開她的文件夾,重新整理。
在目前的精神科診斷係統中對人格障礙分類其實是不夠理想的,模型混亂,缺乏連續性。通常有的醫生自己也分不清,選擇忽視,而有的醫生又過於武斷。
所以他認為的並不是她過去病曆中提到的所謂反社會人格,他當時第一次翻看她的病曆,看到她影反社會人格”診斷就找到她當年的醫生詢問,然後便不讚成的給劃掉了。
還批評了那人一頓,責備隻通過幾張問卷就貿然給出這種帶影汙名性”的診斷是會有反向作用的,對於年輕的患者而言影響更大。
他一直都提倡必須經過全麵評估,在充分了解病史的前提下,多個維度的觀察評估再確診,而且不要隨意歸類,盡量按程度去劃分,過去他做過不少研究,許多嚴重的個案裏病人其實是具有多種人格特質的,強迫型、分離型、解離型、社交紊亂型等等。
簡空也是這樣的情況。
威爾斯在電腦裏重新訂正著自己的診斷,然後寫病程記錄。
所謂“人格”就是人思想、情感以及行為的模式,“人格障礙”則是這個饒這些模式不能很好適應這個社會。其實大多數人格障礙並不需要治療,但若患者出現別的精神疾病,有共病現象則不一樣,因他們本身對外界信息的處理模式,會直接影響另一種困擾他們的疾病。
所以之前他才會明明發現不少證據卻遲遲不願去下這個診斷,因簡空本身有重度抑鬱的問題,一旦變成“重度抑鬱症共病人格障礙”,拿去問哪裏的專家,恐怕都會被告知預後不理想
但她如今做了手術,手術效果也不錯,總是能夠改變的吧。
威爾斯並沒有急著對任何人出自己的發現,沒有去告訴胥夜,也沒告訴簡空本人。
他知道簡空其實很抗拒進行心理治療,而人格障礙的最主要治療方式就是給予心理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