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漓帶二人來到閣樓上,這裏景致正好,開窗可以望見外麵的月亮。桌上早已經備好了月餅,看著十分精致巧。桃灼湊近覺得這個月餅的形狀似乎不太一樣,尋常不過是圓形或是方形的形狀,可這個月餅卻做成了花的模樣,看著倒很是別致,又......有些似曾相識?
“王妃府裏的月餅好像與尋常的樣式很不同,是有什麼講究嗎?”桃灼心下疑惑便直接問了出來。此時,秦溯漓才有功夫可以仔細看到桃灼的模樣,眼前的姑娘眉目如畫,目含秋水更顯恬靜溫婉的氣質,縱然自己是女子也驀的有些心軟。
秦溯漓端起果盤到二人跟前示意她們品嚐,看著她們吃著露出讚許的神色,笑著解釋道:“這種形狀的月餅是我們西榮的做法,在玥中秋是闔家團圓賞月的日子,在西榮也是如此,不過西榮的中秋也叫敘花日,除了賞月我們女子還會折花祭月,祈求心靈手巧、容比花嬌,覓得好夫婿。所以也有將月餅做成花形的傳統。”到“覓得好夫婿”的時候,秦溯漓眼含深意地看了看桃灼和江縈,桃灼不好意思地埋頭啃著月餅,江縈聞言卻是一怔,隨即又笑了笑掩飾了過去。
江縈的表情收斂得很快即是一瞬而已,秦溯漓自然沒有看到,桃灼心裏卻有些在意,偷偷瞧了瞧江縈,她雖笑著眼中卻有些許落寞,秦溯漓不知道江縈的心思,自然這些話的時候沒有想這麼多吧,可江縈內心卻是敏感的。感覺到桃灼擔憂地目光,江縈也是慰以一笑,自己既然決定要來就已經做好了麵對各種情況的準備,她本就沒打算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了,所以也不會怪別人些什麼做些什麼。
這樣的江縈讓桃灼心疼,她的性子是那種什麼話都憋不住的,喜怒哀樂都想與人分享,如今卻願意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各自安好獨自將所有的情緒咽下去。對她而言,一定很難吧......
晚間宴席開場,眾人也很是盡興。
衛旻玦一路敬著酒,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江縈麵前。江縈正兀自發著呆,桃灼有些著急,輕輕推了推她。江縈才發現麵前的深藍色衣角,身體一僵不知該如何是好,很是擔心自己的心事被看穿,忙整理了表情端起酒杯站起身回禮。
“這麼多年了,阿縈時不時喜歡出神的毛病可是一點沒變啊。”衛旻玦調侃著,眼中的笑意映在江縈心底,她想在有限的時間裏記住他的一舉一動,記住他的喜怒哀樂,他總是喜歡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話,他對自己始終就像是對待一個妹妹一樣,該死的是自己卻有時很享受這種感覺,畢竟既然無法成為白首一生的人,那就算作為親人享受他對自己的好,可能也是幸福的吧。
“王爺可別再笑話我了,你這手上可抓著我不少把柄呢,這今日在座都不是外人便也罷了,若是有旁人在,我可忒沒麵子了。”
“你得有理,我是該注意注意了。如今咱們阿縈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了,我也是該收斂收斂了,你是吧長淮。”衛旻玦這席話來的突然,顧懷也是旋即一愣,端起酒盞斂眸道:“話雖不錯,但也要看阿縈自己的意思,姨母也是想讓她嫁得開心。”
江縈咬緊了唇,手緊緊地抓著酒盞快速一飲而盡後將酒盞放下,她害怕......害怕要是晚一步衛旻玦會看見自己的手在顫抖。她內心多年的矛盾方才似乎要爆發一般,她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因為心裏總是有著一絲的希望,想著萬一他對自己也有同樣的感情;她害怕他知道,是因為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會將自己推得更遠。
就在此刻,江縈心裏有什麼裂開了,一點一點絞絞作痛。她明白了,自始至終相思作負,一曲終罷,夢也該醒了......
“是啊,我日後要嫁也要嫁給心儀之人,一定不會比任何人差!”桃灼望著江縈,她好似又是那個自己初見時的灑脫少女。
秦溯漓的手撫著茶盞上的青鳥藤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江縈。
月雲籠罩過後,初月破雲而出,此刻星光月影正是好時節。
席散。秦溯漓送他們出府,臨走前拉了拉桃灼的手,溫聲囑咐:“我雖與你初見但總覺得像是故人一般,日後若是有空多來王府陪我話吧?”桃灼應聲答應,秦溯漓轉爾看向江縈,見她有些恍惚,輕聲喚醒她:“阿縈也是,日後可以多走動走動。”江縈沒想太多,麵子上還是答應了,可自己知道以後不會再來了,今日便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