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微微亮,桃灼還迷迷糊糊在夢裏的時候,窗簾就被以書拉開了。以書今日似乎格外興奮,催促著桃灼起床梳洗。桃灼這才悠悠轉轉想起來今日是要和顧懷一同去唐府的日子。
桃灼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又癱軟在桌邊似醒非醒著。以書眸子亮的驚人,連忙把昨日挑好的幾套衣裳依次擺在她麵前。
“姑娘看看穿什麼好?”
桃灼極力睜了睜眼睛,看見其中一身正紅亮得刺眼,懶洋洋道:“以書,咱們是客,不能搶了主人家的風頭,還是選低調點兒的顏色吧。”
以書看了看紅色的衣裙,覺得有道理便撤下去了。桃灼支力撐著下頜看了看剩下的衣裳,揚了揚頭開口道:“就這個吧。”
以書朝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她選中的是一套煙藍色的襦裙。以書為她穿上後表示十分滿意,這樣的顏色襯的桃灼膚色更細膩白皙,沉靜卻也不失活潑靈動之姿。以書這次可是下了一番工夫,竟給桃灼梳了一個很複雜的淩虛髻,這樣的發髻可隻有十分手巧的人才能梳得出來,不過過程雖然複雜卻也挺好看的。
以書將顧懷送給桃灼的那支步搖插入發髻中,笑道:“配上這支步搖就足夠了。”
這丫頭話裏有話,也不知道是和誰學來的這樣子講話,桃灼笑而不語,稍稍整理了一番便要出門。
以書還不忘給她加油打氣一番:“姑娘可一定要上心啊!可別被別人趁虛而入了!”
桃灼無奈扶額,轉身苦笑道:“你放心,我會加油的。”轉眼便碰到了站在身後的顧懷。
好尷尬......剛才自己的話他都聽到了?
顧懷今日心情很好,心裏在想些什麼全都寫在了臉上。他好笑道:“我相信你一定會加油的。”
好吧,他確實是聽到了。桃灼淚目。
上了馬車後,桃灼便問起顧懷是準備了什麼禮物給唐蕖。
“還能是什麼?不過就是些姑娘家用的釵環首飾、胭脂水粉之類的。”顧懷表情很是雲淡風輕,就像是替別人送禮一般。
桃灼才明白,原來喜不喜歡一個人從很多的細節裏是可以看得出來的,譬如孫蕭悅,他心悅唐蕖,早早便為今日做好了打算,禮物也是費盡了心思。顧懷對唐蕖沒有那種心思,自然也不會太在意怎樣讓禮物別出心裁。
桃灼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嗯——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唐姐。”
桃灼若有所思著,竟也沒有注意顧懷是什麼時候湊過來的。他笑得別有深意,眼中幽深若穀似是可以讓人深陷一般。
“阿灼,你是在試探我嗎?”
他似笑非笑,桃灼卻不由得紅了臉,伸手推了推他,硬著嘴皮道:“我才沒有,你愛喜歡誰喜歡誰......”又想起昨晚以書對自己的話,嘟噥著:“唐蕖才情卓絕,你們一文一武也甚是般配,正好又是祈晝城的一段佳話。”
顧懷將她看得透透的,便是桃灼這樣他也毫不生氣,好整以暇地笑望著她,桃灼被他盯得不自在,便轉頭看外邊的景致。
到了唐府,顧懷剛下馬車竟是唐少傅親自出來迎接的,桃灼方掀開車簾便是看到這樣的景象,顧懷雖年輕,是唐少傅的晚輩,但軍功卓著護玥多年安寧,朝廷中的官員大多數都是敬重他的。
顧懷揖禮後便轉身向桃灼伸出手,桃灼旋即愣了愣,餘光瞥見唐少傅正默默看著她。一時間,桃灼很是猶豫,唐泉請顧懷來分明是有意要將唐蕖介紹給他,可顧懷偏生要將自己帶來赴宴,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想到這裏,桃灼便沒有管許多,也顧不得周邊的眼光和議論紛紛,將手放在了顧懷手鄭顧懷感覺到她的指尖有些冰涼,在她將手交給自己的同時回握住,霎時間,暖意緊緊包裹住桃灼的手。
桃灼抬頭看了看顧懷,顧懷也正笑看著她,仿佛眼中都隻有自己一般,那樣的笑總是讓桃灼安心,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
“將軍,這位是?”唐泉看樣子也是憋了很久,終於還是按捺不住發問了。
顧懷將桃灼往自己身邊拉了拉,介紹道:“紅顏知己,是對長淮來很重要的人。”
桃灼見他看自己的神情很是含情脈脈,極力忍住想笑的衝動,這家夥沒想到還是個能會演的角兒,這樣的眼神怕若是對著別的姑娘,那姑娘肯定沉醉其中了。
唐泉聞言臉上禮貌的笑容稍稍僵了僵,不過好歹也是常年混跡官場的人,反應也是極快的,很迅速便恢複如常,就請他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