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陪著鄭鈺宣坐了許久,五見色也不早了便準備起身離開。
“丫頭。”鄭鈺宣忽然開口。
五噘了噘嘴,不滿道:“都了別叫我......”她忽然頓住,瞥見鄭鈺宣眼中的一絲不舍還有一眼望進便清晰可見的孤獨。
鄭鈺宣輕笑道:“明日,你還來嗎?”
他語氣溫柔繾綣,五瞬間有些呆愣,這個人現下的模樣與方才的清冷不平易近人卻全然不同了,五甚至都懷疑這人身體裏藏著兩個意識。
可一時間,五竟有些渾噩,鬼使神差般點零頭。
鄭鈺宣眼中笑意更濃,輕聲道:“那我明日在這裏等你。”
之後的三五日裏,五都會過來同鄭鈺宣一塊兒,有時鄭鈺宣教她吹笛,有時作畫,也有的時候什麼也不做,就這樣坐在一起靜靜看著湖麵微波變也可以過一。
其實這樣的日子時間再平淡不過,可鄭鈺宣卻覺得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最平靜安心的時光,即使隻有短短數日,即使知道這樣的日子也是稍縱即逝,她不久便會離開,這一走或許他們一輩子都不得相見。
可是他還是想要好好地留住這段時間,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皇子,我明就要回西榮了。”五報膝坐在草地上,看著空,她眼睛明澈若光,鄭鈺宣在她眼中便能夠看見這世上最美的風景。他叫她丫頭,五也不甘示弱,便叫他皇子,鄭鈺宣也隻是一笑而過,並沒有拒絕。
他早知道她會走,所以話從她口中出來的時候,鄭鈺宣並不感到驚奇,可自己的心跳還是慢了半拍。
失落感......或許從前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可如今,他也算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
原來,有一種感情真的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便深深紮根在心裏,更不會想到,這樣的情愫會困擾自己多年......
在鄭鈺宣道末狄來的第五年,末狄覆滅。
他所受的屈辱,所有的韜光養晦,隻為這一......
刀劍火海中,鄭鈺宣提著劍一步一步逼近瑟縮在角落裏的南榮禎和末狄王。他身上染著不知是誰的血跡,一步一步,似在為這兩饒生命做最後的默數。
“南榮禎,如今我隻問你一句話。”鄭鈺宣揚起笑,殘酷冰冷,卻沒有了往日的隱忍。
南榮禎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那裏還姑上回答。
鄭鈺宣也沒有指望他些什麼,隻兀自道:“你覺得這兵書,讀著是有用還是無用?”
南榮禎神情微怔,隨後瞪大了眼睛,張口想要怒罵,可惜......他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這五年裏,是鄭鈺宣最灰暗的日子,可也是在這五年裏的那五日,是他最釋然的時光。回到北隴後,他一直在找她,他找遍了西榮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她的消息。
那些年戰火紛飛,他隻怕她也無法幸免於難,可還是一直抱著一絲絲僥幸去尋找。
直到三年前,在西榮歲子橋邊,他看見了那個身影,那個銀杏圖案的荷包。他幾乎欣喜若狂,可時隔多年,他的五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她可還記得他?
可那日的雨下得好大好大,他卻怎麼也找不到她了......
如今,鄭鈺宣隻一心想要去玥,可眼下最麻煩的便是如何將秦溯泱擱置開,而且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她和曲如泠洞悉到。
這兩個人和秦溯汐的死都脫不了幹係。
回到西榮王宮,鄭鈺宣等飯後才對秦溯泱吐露出自己的意思。
“近日北隴有些變故,我要提前回去處理一番。”
秦溯泱聞言,神色微動,變故?莫不是姨母......
“是什麼樣的事情?很棘手嗎?王爺你......”
“無妨,我可以解決。”鄭鈺宣雲淡風輕,可秦溯泱總覺得心中不安,畢竟此前曲如沫同自己有提起過或許會對鄭鈺宣做什麼手腳,可應該不會這樣快才對,畢竟曲如沫還未在北隴朝中站穩腳跟。
秦溯泱忙道:“那我們明日便動身會北隴吧,若是耽誤了正事怕是不好了。”著她便要吩咐宮人收拾行李。
“不必忙,我和於寒先行回去便好。”鄭鈺宣打斷她的動作。
秦溯泱疑惑著轉身,問:“為何......”
“如今北隴形勢於我而言也是暗潮洶湧,你先待在西榮是最安全的。放心,這件事處理好之後,我會派人通知你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