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震驚到腳下有些發軟,雙手摸索到了一邊的桌子支撐著,難以置信地問:“一紙婚約?可你分明有正經的王妃,誰都知道她是西榮的嫡公主。”
“若非意外,本該是你才對。”鄭鈺宣眼神複雜,瞬然又轉而輕快道:“不過若你願意,我可以隨時為你把這個位置騰出來。”
“你......”
桃灼話還未出口,藥鋪的大門便被人撞開,顧懷的聲音傳來:“輔城王的好意怕是阿灼不能承受了!”顧懷揮劍迫使鄭鈺宣遠離了桃灼,他便順勢擋在了她身前。
“長淮......”桃灼拉住他的衣袖,有些擔憂地望著他,他應該都聽到了吧。
顧懷回頭慰以一笑,這一幕鄭鈺宣全都看在眼裏。嗬,郎情妾意嗎?鄭鈺宣這麼多年所有的思念和哀傷在這一刻全都化為了憤怒,也顧不得自己身在何處,抽出身側的佩劍向顧懷刺去。顧懷一手攬住桃灼的腰身將她護在懷中,一手持劍挑開鄭鈺宣的劍鋒。
顧懷冷笑道:“鄭鈺宣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玥的都城,你的一舉一動都事關北隴究竟能和平幾日。”
鄭鈺宣聞言,眼中並沒有什麼波瀾,隻是望著桃灼:“顧將軍的沒錯,我確實要為了北隴的平靜考慮,可是她心裏又能平靜到幾時呢?”
顧懷餘光看了眼身側的桃灼,她臉色並不是很好。方才鄭鈺宣對她的話自己雖沒有聽完全但也知道了個大概,自己也清楚桃灼一直以來都想要知道自己的過去,現在鄭鈺宣卻親口透露了一些蛛絲馬跡,她心裏會有所動也是難免。隻是......他又了什麼所謂的婚約,擺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話到此處,鄭鈺宣也不再多什麼了,臨走前多看了桃灼幾眼,似乎是勢在必得一般。顧懷警惕地看著他,這個眼神他太過熟悉。當年在城樓下的時候,他便是這樣的眼神看著顧泯臣。
一室寧靜。
桃灼拉了拉顧懷的衣袖,輕聲喚道:“長淮。”
顧懷回過神,立馬轉過身檢查她有沒有哪裏受傷,一邊忙著詢問:“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桃灼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別擔心。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是一個孩子跑到挽月閣報的信。她還讓人帶話給你,對不起。”著,顧懷從袖中掏出了一包糖,繼續道:“那孩子給的,是道歉的。”
桃灼想到會是那個引自己入藥鋪的姑娘,她居然轉頭又幫了自己,看來當時也確實是迫不得已了吧。桃灼接過糖,唇邊漾起一絲笑。
終究還是一個真幹淨的孩子罷了。
“回去吧。”顧懷接過莫與遞過來的鬥篷為桃灼披上。桃灼點點頭,回頭看了看這間藥鋪,便跟著顧懷一同離開了。
馬車內,桃灼時不時覷覷對麵閉目養神的顧懷,顧懷睜開眼正巧撞上桃灼探究的眼神。顧懷笑問:“怎麼躲躲閃閃的?你想什麼便吧。”
“你為什麼不問我?”
“問什麼?”顧懷走過來與她坐在一處。
“鄭鈺宣的那些話你都聽見了吧?那些事你一點兒都不好奇嗎?還有我的決定和想法,你都不想知道嗎?”
“你想去北隴嗎?”顧懷直直看著桃灼的眼睛,想從裏麵得到些什麼。
桃灼一時怔在原地,:“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是因為我的緣故,你才會無所適從嗎?”顧懷眸色深沉,仿若可以看穿自己所有的心思。
“對不起。”
“你不用同我道歉,該抱歉的應該是我才對。沒想到明明是我與鄭鈺宣之間個饒恩怨卻讓你困擾了。”顧懷握住她的手,輕聲道:“阿灼,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和你在一起,你也不要有所顧忌,也不要害怕些什麼。憑你的感覺去做選擇,做你想做的事情便好。若你想去北隴,我也願意陪你走一遭。”
桃灼心下一軟,默默靠過去將整個人埋進他懷裏。顧懷身子一開始有些僵硬,畢竟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桃灼第一次這樣主動地靠近自己,一時間,顧懷心中有無數個念頭和心悸,但這樣多的情緒冗雜在一處便也隻成就了一片空白和無措了。
顧懷心中有些複雜,鄭鈺宣的話自己不在意也是不可能,他既提起所謂的婚約,雖是曾經,但既然出了口就必定是想要在這上麵做些文章的。這人向來心機深沉,看來他對桃灼的事情頗有認識,隻要他有這一點在手上,就可以吸引桃灼大半的注意力。所以,他篤定了桃灼早晚會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