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鈺宣笑著接過熊抱過來的鄭煒麟,眼中的笑意皆是溫情。即便曲如沫為了將西榮緊緊栓在北隴身上,進而將鄭煒麟把得死死的,對自己千萬般算計,但鄭煒麟畢竟是先皇臨終前托付給自己的,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無論如何鄭鈺宣對這個侄子是疼愛的,曾經也是想要將這前路為他鋪好,教導他如何打理這江山政務,可曲如沫步步緊逼,自己也隻能暫且疏遠,見機行事。
“微臣近日諸事纏身,便沒有時常來看皇上。不知道之前微臣給皇上布置的課業皇上可有完成?”
鄭煒麟很是自豪地點點頭,興衝衝爬上座椅拿下一摞奏本獻寶似的遞到鄭鈺宣麵前。鄭鈺宣反複看了幾遍,眼中逐漸露出欣慰的神色,撫了撫鄭煒麟的腦袋,笑道:“看來皇上最近真的用功了。”
鄭煒麟笑得更開心了:“那今日皇叔會跟朕一塊兒玩兒嗎?”
“今恐怕不行,微臣有很重要的事情和皇上商量。”鄭鈺宣蹲下身來直視著鄭煒麟,聽到這話,鄭煒麟原來亮晶晶的眸子瞬間暗了幾分,很是失望地耷拉著腦袋。
見他這般,鄭鈺宣也有些於心不忍。鄭煒麟年紀就承位大統,本該是活蹦亂跳的年紀卻要每日麵對一群乏味的大臣和文書,曲如沫又是個麻煩的,身邊也沒有個同齡的玩伴,每日也就隻能盼著自己入宮陪他玩耍。
鄭鈺宣軟下心來,笑道:“不過若是事情解決得快,微臣還是有時間可以陪皇上玩兒的。”
鄭煒麟立馬來了興致:“那皇叔快是什麼事吧!咱們快點兒解決了它!”
“玥大軍兵臨西榮城下,西榮向我北隴求盟,微臣覺得這是拉攏西榮的好機會,不知皇上可否答應讓微臣帶兵襄助西榮?”
“唔......玥為何突然出兵西榮?朕記得他們從不願輕易挑起戰爭的呀。”
“這個......是因為西榮此前參與了玥廢太子弑君逼城一事。”
鄭煒麟很是認真地思索了一番,一拍腦瓜道:“那可不就是西榮自己先犯了錯嗎?那玥找他們討法不也是理所應當的嗎?我們為什麼要趟這趟渾水啊?”
“......”鄭鈺宣一時語塞,這家夥得竟還挺有幾分道理。可是這一仗自己是鐵了心要打,要想辦法動他才校
鄭鈺宣無奈地笑了笑,語重心長道:“皇上,國家之間沒有什麼應不應該的法,國利當前,我們隻選擇最有利於北隴的路。您還記得曾經的北隴嗎?”
鄭煒麟認真地看著鄭鈺宣,隨即點點頭。
“北隴曾經弱勢無依,在末狄的威勢下存活難以喘息,是因為北隴一直心生被動,不到最後一刻都從未想過反抗。所以我們不能再犯以前的錯誤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抓住所有可以使自己強大的機會,這樣等到日後無論有多緊急的情況,我們都有底氣來應對。”
鄭煒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應答道:“雖然朕還不太懂,但知道皇叔的做的都是為了北隴好的。”
“輔城王好大的架子,哀家親自派人去請都請不動,還得勞煩哀家親自過來尋你。”曲如沫頤指氣使的聲音傳來,鄭鈺宣麵上依舊波瀾不驚,就像這一切都早已預料到一般。
鄭鈺宣笑著行禮:“太後言重了,微臣並非不敬太後,隻是這朝政的事總是最要緊不過的。”
曲如沫略過他坐在一邊,殿內的宮容上茶水,曲如沫倒是一臉悠閑地品了品茶,不急不緩道:“什麼事兒這麼急?皇上還年幼,有些事兒終究還是要多多斟酌才是。輔城王不妨將事兒多於哀家,也是更謹慎一些。”
鄭鈺宣進宮的時候分明讓那宮人將話帶給了曲如沫,很明顯那宮人畏懼曲如沫並未言明。不過想來也是,沒有人會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去往刃口子上撞。
“皇上已然親政,朝堂之事,太後過多過問怕是不合規矩吧?”鄭鈺宣沒有留什麼情麵,直接將話了出來。
曲如沫倒也一點兒尷尬的意思都沒有,倒是笑了出來:“王爺何苦這般句句咄人呢?哀家其實早就知道是關於西榮的事情。王爺願意出兵幫助哀家的母國,哀家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責怪呢?今日派人去請其實就是為了好好感謝王爺一番的。”
鄭鈺宣掃了她一眼,隻淡淡道:“多謝太後好意,不必了。”旋即隻對著鄭煒麟恢複了方才的笑容,輕聲道:“皇上不是想要出去玩兒嗎?微臣現在陪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