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泱口舌上爭不過桃灼,氣急敗壞便伸手去推她,桃灼等得就是她動手的這一刻,正巧瞥見秦溯泱身後黑著臉進來的鄭鈺宣。
真是無巧不成戲呀,這下還真能坐實秦溯泱的霸道蠻橫了。其實桃灼沒指望鄭鈺宣能夠趕回來,他趕不趕的回來也並不妨礙自己的計劃。
覓籮莊的人口風自然緊,也不會輕易將今日在莊內的所見所聞出去,可秦溯泱帶的人便不同了,這樣精彩絕倫的故事若不出去,豈不是白費了這樣好的情節?
桃灼絲毫沒有反抗,就這樣任憑秦溯泱對自己動手動腳,秦溯泱正在氣頭上,推她的力氣也大,桃灼直接便摔倒在地。
桃灼瞥了眼身下的砂石,想著今日還好穿的比較厚,不然肯定得磨破一層皮。
“秦溯泱!”鄭鈺宣麵上閃過一絲錯愕,一把拽住秦溯泱的手腕。
他低沉卻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秦溯泱頓時亂了陣腳。
秦溯泱今日敢來覓籮莊,也是事先便得知鄭鈺宣會去北境整頓軍務,至少得要六七日才會回來,怎麼可能現在還......
她眼睜睜看著鄭鈺宣在自己麵前將桃灼扶起來,跟她一同前來的家仆也都在看著這一幕。
秦溯泱隻覺得無地自容,她以前雖然就是張牙舞爪的性格,可是為了不讓鄭鈺宣討厭自己便一直有所收斂,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露了馬腳。
“若妾身今日不來,王爺是打算一直瞞著這件事嗎?”秦溯泱眸中泫然失色,這一刻她甚至希望是誰都好,為什麼會是秦溯汐?
她從來都沒有贏過秦溯汐,本以為她死了便再沒有人可以壓她一頭,至今她都不敢相信秦溯汐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
桃灼推開鄭鈺宣握著自己手臂的手,往清羽處靠了靠。鄭鈺宣本就心情不好,此刻心裏更是煩躁了幾分,不耐煩道:“若不是你和曲氏當年所做的事情,本王怎會將阿灼藏在此處?”
原來在他心裏便是一直認定了秦溯汐當年的“死”和自己有關,秦溯泱已經疲於解釋,也知道自己什麼他都不會相信。
他們從一開始便沒有真正交心過,又何談信任?
“王爺您從一開始便定了我的罪,自然看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可王爺您自己呢?”秦溯泱笑得淒然:“王爺您自己又何曾不是害她走上絕路的幫手呢?”
鄭鈺宣皺眉,桃灼也是微微側目瞟了他一眼。
這倒是個新鮮法,倒是挺值得一聽的。
桃灼一副好整以暇洗耳恭聽的模樣,秦溯泱也直入主題:“王爺當年來西榮其實本就是得了我姨母要娶嫡公主的命令,可是你卻不甘願受曲如沫的掌控。意外中你發現了與我針鋒相對的秦溯汐,又輾轉打聽到她被打入冷宮以及她的身世。”
到此處,秦溯泱狠狠剜了眼桃灼,繼續道:“你篤定了她對西榮恨之入骨,不會甘願受西榮的擺布,這正好如了你的願。你若娶她回北隴,一定會是一個讓你很放心的王妃。”
“可也正因為如此,你讓她成為了西榮的眾矢之的。你那樣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想不到你這樣的舉動會對她帶來多大的隱患,可你不會在乎,你隻在意自己的得失......或者......你隻在意那個畫裏的女人!”
秦溯泱緩緩踱步繞到桃灼身後,端詳了許久,竟輕嗤笑出聲:“嗬,果然是如此。”
桃灼不明所以,鄭鈺宣也站在一邊,意外的沒有多加阻攔,就像是等著秦溯泱出接下來的話一般。
“果然是你,我早該想到,卻一直在自欺欺人......”秦溯泱眸光悲痛絕望,這一次真的是徹底擊垮了她所有的希望和期許。
桃灼看了眼鄭鈺宣,他卻是神色斂然,桃灼便隻好開口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秦溯泱再度睜開眼眸看向桃灼的時候,眼角竟滑過一滴清淚。
桃灼看到的時候也是一愣,秦溯泱向來在自己麵前好強要麵子,即便是生氣傷心得不行也從不願在自己麵前落淚,可今日她卻如此狼狽,拋下了她最在意的臉麵,想必是真的被鄭鈺宣傷透了心。
她與自己被害的事情真的沒有關係嗎?
秦溯泱朝綠意伸手,綠意心下躊躇:“公主......”
“把東西給我。”秦溯泱語氣從未有過的平靜,看向桃灼的眼神也逐漸放緩,沒有了劍拔弩張和張揚。
秦溯泱接過綠意遞過來的畫卷,轉手遞給桃灼。
桃灼猶豫半晌還是接了過來,畫中煙雨連綿,青色為基調,輔以淡灰,著色輕揚流暢。隻是這畫色雖好,但整幅畫中隻有一座棧橋和一個不太清晰的背影。不過事物雖少,但也別有一番意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