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噘嘴道:“不知道,不記得了。”
難得見她撒潑耍賴,顧懷覺得新鮮可愛,不禁笑道:“不記得沒關係,如今既然叫了,萬事可還是貴在堅持的。你若是圖一時新鮮,明日便不叫了,為夫可是要生氣的。”
見他眼角分明是悅色,唇邊也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桃灼忍不住揚了揚下巴,分明心裏開心得很,卻故作平淡。
“放心,這聲夫君不會讓你白叫的。”顧懷繼續給她敷藥,低聲著。
桃灼知道他此話言意,輕輕“嗯”了一聲。
從他願意帶自己會玥幫自己尋找身世的時候開始,她便願意無條件的相信這個男人。他其實不用跟自己承諾什麼,桃灼都是信他的。
在玥的那段日子,幾番波折暗譎之下,他都義無反關救了自己。
一直以來,他都自己對他有恩,可桃灼心裏明白,若真算起來,顧懷早已是自己的恩人。與其起舍命相救的恩情,倒不如是足以牽絆一生的情深了。
當初在竹林,桃灼並沒有想太多便救下了顧懷,那時又哪裏會想得到自己會嫁給他呢?
緣分這個東西還真是有意思。
想到從前的許多事情,桃灼嘴角不禁浮現出笑意。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顧懷正好上完藥,見她這樣便出言相問。
桃灼稍稍斂了笑,可眼底卻還是藏不住的愉悅:“沒什麼,隻是想到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的狼狽模樣,可和大將軍一點兒邊都沾不上。”
“你那時候還以為我是個行俠仗義被仇家追殺的江湖俠客,不是嗎?”顧懷放下瓷瓶,輕笑道。
“那可不,誰知道居然是個有權有勢的主兒。”桃灼朝顧懷揚了揚眉,模樣嬌俏可愛。
顧懷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沉聲道:“我也沒想到弄了一身傷,還撿了個俏夫人回來,倒也不算白挨了那麼些刀子。”
桃灼低眸淺笑,雙目含情若水,顧懷一時間也有些心神蕩漾。
他將桃灼拉入懷中,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嗓音似迷人蠱惑般:“想要我留下嗎?”
“你愛留不留,若是讓我爹發現你不在你屋裏頭,到時候可有的你受的。”桃灼哼哼道。
顧懷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到床榻上,欺身上前:“來之前我讓莫與守在你爹院子邊上,若是你爹有動靜要找我,他便會立刻來告知我。”
桃灼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這家夥打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在自己這裏,還做這麼多前戲。
“可我們的事總還是要告訴我爹才好,終歸之前是得了我娘的允準的,有我娘的話放在那裏,我爹也不會太為難你。咱們總這樣偷偷摸摸的,感覺......有點兒怪怪的......”
桃灼縮在被子裏,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看著顧懷放下帷帳。
顧懷躺在她身側,半支起身子深深看著她,問:“怎麼個奇怪法兒?”
他眼中藏著揶揄的笑,在晦暗不明的帷幔中生出幾分邪魅的意味。
這家夥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還故意問自己,非要從自己口中套出那幾個字。
知道他的用心,桃灼偏不做聲,氣鼓鼓別過身子挪到床榻最裏側,與顧懷拉開距離。顧懷是個臉皮厚的,自是沒把她的性子當回事兒,便舔著臉貼了上去。
“怎麼不了?夫人方才話一半,為夫都沒聽明白呢。”顧懷話中帶著些許輕佻。
桃灼隻覺得麵紅耳赤,真是後悔提起這檔子事兒。
“沒明白,自個人琢磨去吧!我累了,要睡了!”桃灼正準備用被子捂住腦袋的時候,顧懷卻伸手阻止了她的動作,一把將她撈到懷裏。
北隴的春季來得雖晚但也熱的快,如今雖是孟春但也絲毫不輸夏季。顧懷又是男人,身上本就比桃灼灼熱許多,再加上桃灼此時本就臉紅心跳,被他這樣從身後緊抱著哪裏會舒服?
“你別靠我這麼近,太熱了!”桃灼推搡著他。
顧懷不放手反而貼的更近了些,調笑道:“阿灼方才是不是想‘偷情’二字?”
經他這樣實打實地出來,桃灼臉紅的仿佛要滴血一般,卻也沒了動作。
桃灼死死將頭埋進他胸口不去看他,顧懷最是憐愛她這副女兒的姿態,輕笑道:“怎麼不怕熱了?”
“你別了......”桃灼言語中帶了幾分羞澀撓人,顧懷隻覺得心口癢癢的。她這般撒嬌討饒,顧懷心下一軟便也舍不得再些逗弄的話讓她尷尬了。
春夜月色溶溶入池沉底,紅鸞帳暖微光漫漫,女子輕聲的呢喃和男子是不是低沉的笑交織,更是添了一分曖昧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