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1 / 2)

此次曲如沫看著是打了一場勝仗,但其實卻不然。

當曲如沫在朝堂上將那幾個夥房軍士帶上來指認鄭鈺宣暗中調兵欲行私權篡位的時候,滿朝文武中大半的人都倒向鄭鈺宣一邊,為他開脫情。

這些老臣幾乎都是看著鄭鈺宣長大的,又是先帝的左膀右臂。鄭鈺宣是怎樣的人品,與先帝的兄弟之情如何,他們是再清楚不過。若是鄭鈺宣要篡位,他們是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曲如沫堅持要治他的罪,可這些元老大臣都跪下求情喊冤。這些大臣都是朝中重臣,曲如沫也不可能得罪他們。最後一來二去,也就是削了鄭鈺宣的部分兵權,讓他在府中禁足一段日子,才算平息了這件事。

經此一事,曲如沫隻覺得鄭鈺宣在朝中的根基實在是牢不可破,她在朝中沒有可以真正依附的人,太過孤立無援。

可為了鄭煒麟,她也隻能繼續拚下去。

鄭鈺宣被禁足在府中,倒也是樂得清閑,比平日裏也是多了不少閑情畫意的時間。他明麵上待在府中足不出戶,暗地裏卻是讓於寒緊盯著曲如沫的舉動。

果然她拿到了自己手中三分之一的兵權後,迫不及待要將這些軍士收入麾下。可這些軍士自打入了軍營便一直都是聽從鄭鈺宣的號令,怎麼可能臣服於一個兵書都沒有讀過的女人。

曲如沫如今雖擁有這部分兵權,但與鄭鈺宣手中剩下的權力想必可以是九牛一毛。她一麵處於無法繼續削弱鄭鈺宣的焦躁中,一麵又是時刻都可能再起的鄭鈺宣,驚惶慌亂之間總是會做出許多錯誤的判斷和舉動。

果不其然,今日於寒帶來了消息。

“太後扣下了那些軍士將領的家眷作為要挾。”於寒告知了最新的近況,隨即擔憂道:“王爺,太後如今是被逼急了,會不會情急之下對這些無辜之人下手?”

原本躺在斜榻上的鄭鈺宣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她雖急躁,但也不至於蠢到做這樣不給自己留後路的決定。她已然情況窘困,此舉已經讓眾人不滿,若再得寸進尺,可就不止惹來眾怒這樣簡單了。”

對於這樣的威脅,這些有血性的軍士即便是起兵衝入皇城擒拿曲如沫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於寒明了。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鄭鈺宣拿起果盤中的葡萄,慢條斯理道:“不急,再等等。”

她還沒有被逼到最走投無路的時候,隻有當抽卻她周身所有能呼吸的地方,她才能明白什麼叫做絕望,在絕望之餘,人才會做出最瘋狂的事情。

曲如沫這幾日因為軍士不聽從號令這件事已經是頭昏腦漲,今日垂簾時,看著那些支持鄭鈺宣一派的老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鄭煒麟在正殿中央坐著聽大臣奏報的時候,都能明顯感覺得到身後曲如沫周身氣氛的陰沉。

“近日那穀部落由已王崩逝,長子多廣措繼位。此人從前便對北隴北境虎視眈眈。此前由已之所以會在我軍還身出西榮之時出兵,便是受了多廣措的挑唆。如今多廣措繼位已然蠢蠢欲動,多次在我北境對無辜百姓燒殺搶奪。臣認為剿滅那穀刻不容緩。”孟丞相出來進言。

鄭煒麟聲音雖稍顯稚嫩,但思路卻十分清晰,已然有了君主的模樣。

“孟相所言極是,此事事關北隴邊境安危,更重要的是百姓的安定。朕也覺得是時候派軍隊出征那穀,在那穀更進一步之前將他們收入臣服北隴。”

曲如沫眸光晦暗不明,出言打斷:“皇上心中可有合適的帶兵人選?”

鄭煒麟不假思索道:“皇叔統領北隴軍隊多年,軍中士兵也皆臣服聽命於他,讓他坐鎮,無疑是最萬全的了。”

曲如沫不滿道:“皇上可是忘了,輔城王有叛逆之心,已然被禁足在府鄭皇上的意思是要將原本削去的兵權交還於他,讓他帶兵出征嗎?”

鄭煒麟的話可謂是正戳中了曲如沫的痛處,就是因為這些軍士聽命於鄭鈺宣,自己才會被弄得這般狼狽。她一心為了鄭煒麟奪來的兵權,他居然還信任那個鄭鈺宣,要將兵權交還給他?!

孟丞相繼而為鄭煒麟話:“太後,輔城王受先帝遺命,這些年來盡心輔佐皇上,即便是手握重兵也從未逾拒。若是他真有叛逆之心,早在皇上還是幼子之時便是最好的時機,又何苦等到現在?”

“他為何等到現在?他不過就是看到皇上已有君主風範,覺得自己手中的算盤打不住了。你們一個個受他蠱惑,還真當他是什麼忠命良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