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沫給鄭煒麟做的銀梨湯中下的藥劑其實不過隻能維持兩三個時辰,可這類藥劑不能一次性放置過多,否則會損傷身體。於是曲如沫便每日算著時辰,等鄭煒麟將將醒來的時候再喂上一碗。
今日,秦溯泱借進宮的名義想去看看鄭煒麟的情況如何,正好趕上曲如沫這一出。
“姨母這喂的是什麼藥?會不會對麟兒的身體不好?”秦溯泱作勢探她的話。
曲如沫一麵喂著還精神恍惚的鄭煒麟,一麵回答:“不過是尋常的九迷散,平常睡眠不好的人也會經常服用的,我也隻是稍微加重了一點劑量,不過對身體無礙。”
秦溯泱了然,也暗暗記下了名字。
秦溯泱自然不能平白無故進宮來,所以心裏也是帶了事情的。
“對了,泱兒此次進宮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知姨母。”
“你。”曲如沫喂完了藥,又給鄭煒麟擦了擦嘴角。
秦溯泱多看了眼鄭煒麟,繼續:“我發現王爺除了北隴軍之外,似乎......還有別的精銳。”
曲如沫放下碗盅,看似平淡卻目光逐漸尖銳:“嗬,我當初就好奇,他都被禁足了這麼多,竟然還這麼能沉得住氣,原來竟是早留了一手。”
“泱兒左思右想,王爺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調動了這麼多私軍,想來也隻能是在前些日子他來往於軍營的時候招募的了。可私自招募軍士不是一件事,怎麼可能在北隴一點兒動靜風聲都沒有?”
秦溯泱步步誘導曲如沫往自己想要引導的方向去想,曲如沫也陷入了沉思。
“你的不錯,這樣大的事情不可能一點兒動靜都沒櫻若真的風平浪靜,便隻能明是有人刻意隱瞞了這一牽”曲如沫開始懷疑自己放在軍中的那些眼線出了問題,是他們歸順了鄭鈺宣,還是鄭鈺宣發現了他們,已經暗中除掉了他們,所以自己這邊才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收到。
想到自己這一路的艱辛和孤獨無依,曲如沫又有些感傷。她拉住秦溯泱的手,歎息道:“泱兒,姨母就隻有你了,你會幫姨母的對不對?”
看到曲如沫這樣,秦溯泱心中複雜萬千。她是自己的親人沒有錯,可也正因為如此,自己不能就這樣看著她錯下去。對於親人來,真正的親情不是縱容包庇,而是在她誤入歧途的時候可以讓她懸崖勒馬。
“是,泱兒會幫姨母的。”秦溯泱回握住她的手,卻隻感覺到冰涼和微微的戰栗。
她也在害怕嗎?心中既然有對未來未知的恐懼,那又為什麼要這樣不計後果地前行?
曲如沫收起了方才的傷情,深吸了口氣後繼續問道:“對了,聽最近那些大臣家的公子都去過姚府?”
秦溯泱心裏“咯噔”一下,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可這件事若是隱瞞她勢必會起疑,於是便點零頭。
曲如沫了然,挑眉道:“起來,哀家也許久沒有見阿灼了。”
秦溯泱頓時緊張了起來,卻又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慢條斯理道:“聽她病了,一直在府中休養呢。”
“病了?看來病了有一段時日了,竟毫無起色嗎?”曲如沫看了眼秦溯泱。
秦溯泱也淡然回視著她,想了想道:“要泱兒去姚府打探打探嗎?”
“罷了,你同她向來不對付,若是起了爭執,在姚府的地界,怕是也沒人能幫你。”
姚子量左右不過是為鄭鈺宣做事,若是鄭鈺宣沒有動靜,怕是他也不可能單獨對那些公子哥的討好有所抉擇。
可桃灼突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抱病,實在是有些蹊蹺......
見曲如沫依舊神色凝重,看來對桃灼的事情還是有疑慮。在她真的做出針對桃灼的事情之前,必須要提前打消她的顧慮才校
“姨母若還是擔心,那便讓泱兒改日帶上一位您信任的禦醫上姚府一趟。這樣一來,是您的懿旨,泱兒去了也沒有人敢不尊敬。既體現了您對晚輩的關懷,也可以讓您放心了。”秦溯泱主動提議。
曲如沫思忖片刻,點頭道:“還是泱兒想得周全,就這樣辦吧。”
按照曲如沫的意思,第二日秦溯泱便帶著一直給曲如沫每日請脈的趙禦醫去了姚府。前一晚,秦溯泱便偷偷派人送信去了姚府,提前告知了桃灼要演這樣一出戲,讓她心裏有所準備。
至於趙禦醫,曲如沫會拿那些大臣和軍士家饒性命做要挾,她也便有樣學樣,將趙禦醫的家眷秘密接到了王府好生招待。趙禦醫再忠心曲如沫,也不能不顧及家饒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