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後山中雷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雷雨伴著短時的狂風,雨後樹林一片狼藉,有不少桐子、野桃子、野柿子、野蘋果掉在地上,賓遜大喜,撿了桃子和蘋果揣在懷裏,才感覺肚子餓了,就地麵上雨後臨時形成的水流,洗了果子吃了幾個,稍覺精神好了許多。
當下最要緊的就是找個幹燥的地方,弄幹身子和衣服,處理好傷口。
賓遜舉目四望,不遠的山腳下有一片竹林,隱約有個斷崖,像是個山洞或者岩石縫隙,賓遜朝墳墓作了個揖,權當告退,轉身朝竹林走去,途中認出一些能敗火解毒的藥草,采摘了些藏在懷裏,穿過竹林,到了斷崖跟前,大約是個溶洞的入口,有幽幽溪流流出,幽幽的像快斷了油的豆燈,走入洞內,但見幽深黑暗,鍾乳林立,洞口附近就有幹燥可容身之處,大喜,一摸身上,生火的陽燧還在,賓遜在洞口拾了些幹草枯枝,山裏下半夜較冷,得多備些枯枝生火。
賓遜在洞裏做聊一個火堆,用陽燧在太陽下生了火,點著了火堆,生火堆熱是熱零,但可以防野獸。把藥草搗爛了,撕下衣服的布條,包敷在傷口,遠遠地離火堆鋪好幹草,烘幹衣服,就此沉沉睡去,除了半夜起來重新撥弄了下火堆,一宿安睡。
睡醒後,頭仍是痛的難受,又勉強吃了些果子,提了提內力,依然空空如也,丹田刺痛,看來要先養好傷,再慢慢從頭重練內力了。
洞內沒有蝙蝠棲息,有蝙蝠就會有捕食蝙蝠的蛇,蛇可不受歡迎,妙在也沒有蚊子打擾,六月蚊蟲叮毛竹,竹林把蚊子也吸引過去了。
賓遜到樹林找了些果子果腹,在墳前供了幾個,恭恭敬敬拜了幾拜,不管怎樣,這座忽孫墓是目前唯一和人世間有關聯的物事,不管死人活人,至少大家都是人。
又慢慢熱起來,坎下的溪流裏傳來此起彼伏的蛙鳴聲,賓遜想到溪邊抓些青蛙來烤蛙吃,找著根幹樹枝,既當拐杖又當防身武器,慢慢走下坎去。
溪灘上青蛙石蛙果真不少,又肥又大,像蘇東坡的字似的,卻很是靈活,原本按賓遜的身手,抓幾個青蛙是手到擒來菜一碟的事,可惜今日不同往昔,一個隻有半條命行動不便的傷號,所以不用手到擒來,腳到也擒不來,忍痛咬牙揮了幾次棒,這青蛙撒著尿跳的挺快,賓遜一無所獲,隻好望青蛙尿而興歎,心想等我身體好了,總能吃上你的,你不用撒尿來譏笑我。
賓遜自就有一種能夠安慰自己的本事,再壞的事,也能從中找出開心的樂趣來,所以抓不到青蛙也不是特別氣餒,沿溪邊踽踽的走,碰運氣,看看會不會遇上和自己一樣行動不便的青蛙,最好那隻青蛙還拄著拐杖。
忽然不遠處的溪邊有個東西吸引了賓遜的注意,走近用棍子撥弄一看,原來是張蠶絲織就的漁網,賓遜大喜,一般的漁網都是粗布加麻捆卷而成,蠶絲漁網可是非常有錢人家才用的,附近有人煙?簡直是想睡覺有人送枕頭,想娶媳婦媒人來串門,現在想撈魚,老送漁網,還算是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