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江舞側頭疑問,手裏悠閑的把玩著一隻巴掌大的小黃人。
小黃人正蹬著四肢,努力掙紮,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江莫,緊接著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威脅,表情換成營業式微笑。
“沒事。”江莫放棄思考,笑道:“唉喲這小黃人表情還挺豐富。”
小黃人臉色一僵,逐漸絕望。
江舞笑吟吟的,把小黃人收到背後,加大力氣蹂躪,順便捂住了小黃人的嘴巴,小黃人不禁掙紮的更凶了。
表麵上,還是那個安靜玉立的美少女。
“我怎麼了,明明以前很喜歡這些可愛的東西。”江舞內心也在自問自答,手上卻毫無感情。
表層的蒸汽朋克,賽博朋克……
下一層世界的禦宅世界。
文化也好,美食也好,萌物也好。
與興致勃勃的江莫完全不同,她對這些毫無興趣。
整個世界,隻有視線停留在前方那個背影時,才仿佛找到了一切意義。
小黃人經過了一番掙紮,最終垂下了四肢,兩眼化作蚊香,卻是暈了過去。
發現自己不小心弄暈了這隻小黃人,江舞回過神來,皺了皺眉,掀開一個垃圾桶,順手將其扔了進去。
這時,走在前麵的江莫問道:“小舞,沒有找到你喜歡的東西嗎?難得來一次,沒有的話也太可惜了。”
“有哦。”
“是什麼?”
“亞特蘭蒂斯存在就夠了。”
這裏存在,就意味著一個自己有了一個可以無條件信任依靠的,重要的人。
比起這個意義,其它的都無所謂。
……
正在這時,世界變得抽象而又混亂,就像信號不好的黑白電視機一樣,時不時轉換成馬賽克塊。
天空哢哢裂開,來自現實的光線一縷縷投射而下。
最終,光芒變得刺目。
夢境結束。
現實。
房間中。
倚在床邊的江莫睜開眼睛,一切都還是之前的模樣,他回憶夢境中的一切,曆曆在目。
悲傷感湧上心頭。
不用奮鬥的美好世界,莫得了。
才體驗了三天多一點時間。
有點……不,是非常的難過!
“唔。”
江舞蘇醒,眼神迷茫。
她坐起身,看了一眼四周,眼神逐漸清明,但隨即黯然下去:“隻是一個夢嗎……”
“夢?什麼夢,你夢到了什麼?”江莫故作不知。
“什麼都沒有。”江舞有點難以接受,偏過頭去,十分委屈的模樣,還帶了鼻音。
江莫抱著胳膊,誇張的說道:“看你遺憾的樣子,想必夢見了一個讓你念念不舍的人對不對,能讓你都那麼喜歡,這個人一定英俊瀟灑年輕有為天上少有地上絕無,我猜猜看,這個人——正是在下,對不對!”
他比劃的動作很浮誇,成功惹怒的少女。
“你有病啊!”江舞炸毛,抓起枕頭就扔了過來。
很好,十分元氣,完全不像是一個曾想自我了斷之人的抑鬱模樣。
江莫放下心來,心情愉悅,繼續調戲道:“看你反應,肯定夢到我了,沒辦法,我猜猜,你啊,絕對整天摸魚又任性,好吃又懶做,除了我還有誰能忍得了,一想到夢裏的我被迫單身,每天九九六,不對,八十七當個社畜辛苦上班養妹,我就心疼我自己。”
“你!!”江舞的臉逐漸緋紅。
“誒?不會吧不會吧,我不會都說中了吧,太不可思……啊!唉喲好疼,謀殺親哥啊!”江莫很快就遭受了製裁,被江舞拿不鏽鋼水杯在腦袋上用力砸了一下。
江舞氣呼呼的:“就打你,你連哥哥的一半,十分之一那麼好都沒有,不許說他。”
“我被夢裏的我比下去了嗎!”江莫震驚了,現在告訴她,咱也進入了同一個夢境估計她都不會相信了。
魯迅說得好,皮一下很快樂。
魯迅還說,樂極生悲。
魯迅牛逼啊。
江莫揉了揉好像起包的腦袋,時間安靜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五年前的事情,你還怪我嗎?”
“不怪。”江舞有些詫異:“幹嘛忽然說這個。”
“五年前那麼多事情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哪個,你明明還是怪的吧!”江莫忍不住吐槽,隨後將看見江舞睜大眼睛高高舉起不鏽鋼水杯,連忙抱著腦袋繼續說道:“不管你怪不怪,總之對不起。”
江舞的水杯沒敲下來,而是輕輕放下,小臉微紅:“我已經不怪你了,早就不怪你了。”
“還沒說完,但我不後悔當時那麼做。”江莫擺擺手。
江舞俏臉一黑,再次舉起不鏽鋼水杯,但好像有些下不去手,於是換成枕頭,敲他的頭:“那你說個屁!”
用枕頭敲了幾下發泄,江舞有些氣喘,抓著胸前的睡衣衣襟,道:“我明白你的用意,你是為了我好,我在之後五年……能順利取得那麼好的成績,都是哥哥的功勞。”
江莫搖頭:“就算以‘為了你好’這種理由去傷害一個人,也應該道歉,況且……這不是讓你想不開了嗎。”
“那你什麼意思。”江舞心生煩躁:“一邊又和我道歉,一邊又說不後悔,耍我嗎,還是你嫌我尋死讓你為難了,讓你討厭我了,你直接和我說,隻要你想,大不了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