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看到其中一人便是方才那位李管事,他身旁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柳明軒折回花顏二人身邊,告訴他們那位是趙家大少爺。
主人家出來了,花顏就不在坐著,上門該有的禮儀還是要做到位。
李管事出來先跟柳明軒問好,那位趙大少爺也與他搭話,軒弟軒弟的喊得甚是親熱,他們寒暄之後才輪到相互介紹花顏二人與趙大少爺。
當然,沒有什麼寒暄,很快就領著他們入府,柳府的仆人及牽著的那群人也被帶進外院安置。
一路上李管事都不忘打量花顏,因為她是重點關注對象。
但見她目不斜視的走著,無論是氣派的亭台樓閣還是秀美的假山庭院,又或是清雅的花樹流水,她皆不多看一眼,仿佛趙府的精奢豪華並不能入她的眼。
她穿的並非綾羅綢緞,但舉手投足之間卻能清晰的感覺出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貴氣,
即便大少爺看輕他們是鄉下人,有意炫耀,她卻絲毫不生氣,言談舉止十分優雅,而且能應對自如,明顯感覺得到她所知所解比炫富的大少爺更勝一籌。
李管家分路回去便是這樣向趙德福彙報。
徐文宣是第一次長見識,但他沒有東張西望,花顏在趙大少爺炫耀之時便會跟徐文宣講解,帶著他們繞圈的趙大少爺沒能從他們那裏找到優越感,反而被襯得自己像沒見識的鄉下人一樣。
他不再繞路,勁直帶他們往正廳而去,一路再無多話。
趙家正廳裏坐了烏泱泱一群人,但凡在府裏的兒子兒媳們都在場,迎門兩側而坐,首位上無人,客位上隻有一張椅子,門口有兩個馬紮。
花顏掃一眼就知道趙家是想給他們下馬威,但不針對柳明軒,所以有丫鬟請他往客位的方向走。
柳明軒自然看得出門道,他站定,推了請花顏和徐文宣就座的丫鬟,怒道:“你主人安排他們坐這兒?”
裏邊的人譏笑出聲,有的人還以為他們趙家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麼,男男女女的發出的聲音還真不少。
“相公,坐!”花顏權當沒聽見,笑盈盈的讓徐文宣先坐,然後轉向對盛怒中的柳明軒。
“丫鬟不過是聽命行事,你為難她做什麼?我和相公本不是來做客的,他們當然不必以禮相待,沒讓我們站著,有一席之地已經算客氣的了,我們鄉下人經常還坐門檻上吃飯呢,趙府門檻高,用不著置氣,去那兒坐吧。”
花顏完,朝空著的客位努嘴,柳明軒窩火,長袖一甩,往那地上一坐,氣哼哼的道:“我在這兒陪你們,賺錢的家什都給我燒了,擺把椅子未必真心歡迎我。”
花顏莞爾一笑,得也是,麵子功夫還是要做的,你畢竟跟我們不同。
趙家兄弟客氣的勸柳明軒,還有人來拉他,可柳明軒坐地上摩擦,他就是不走。
花顏無奈的搖搖頭,“十八哥快些起來吧,莫要叫人看笑話,我非常感激你,但要告訴你的是人生在逆境時,切記要忍耐;人生在順境時,切記要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