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郡郡丞張須陀率軍在岱山腳下擊敗王薄,斬首數千,戰敗後王薄本想率兵南下,又被魯郡鄭善果和李百藥在博城迎頭堵住,無奈之下隻好倉促北上,張須陀緊咬不放追至臨邑再次大敗王薄,斬首五千餘級,現在王薄領著殘兵敗將被張須陀追的如喪家之犬,四處逃竄。
這個消息如同興奮劑一樣讓楊廣重新振作起來,齊魯的安定直接關乎著東征的大局,張須陀的勝利不但穩定了齊魯的局勢,還狠狠的打擊了反對東征的保守派和世家門閥,興奮的楊廣不但沒有追究張須陀私自招募鄉勇的罪過,還大加褒獎準其跨境追敵,奏章裏張須陀提及的其手下秦瓊、賈務本、賈閏甫等人都一一封賞提拔。
齊魯貴族是山東貴族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齊魯貴族又與其他門閥不同,孔家、顏家又都是耕讀傳家,遠離權貴,因此,齊魯貴族一直是一盤散沙,齊魯之地也飽受其他門閥的傾軋。
好在朝廷的核心階層裏還有北海段文振一麵大旗支撐,為齊魯挽回了一些顏麵和損失,而這麵大旗現在已經倒了,本來就一盤散沙的齊魯派係就更是雪上加霜,楊廣都不抱有任何希望,對東征大軍後方的穩定也頗為頭疼,可誰知張須陀冒了出來!
張須陀和鄭善果能夠打敗叛匪明顯是得到了齊魯貴族的支持,隻要他們能整合齊魯貴族必然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楊廣豈能不興奮?
而張須陀得到楊廣褒獎,底氣更足,他本就是武將出身,一直秉承著大丈夫功名但在馬上取的誌向,隻不過時運不濟,黴運連連,開始跟史萬歲混的挺好,誰知史萬歲受到楊素誣陷被楊堅冤殺,後來又跟了楊素,結果沒多久楊素又因為功高震主被楊廣猜忌,張須陀也被轉為文官到曆城做了郡丞。
王薄在長白山起義,張須陀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能夠重新提刀上馬縱橫沙場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而且他認為聖上再有不是,下麵也不應該造反破壞社會的秩序,這對老百姓的傷害更大更深,舉旗造反完全動搖了國本,因此他對這些所謂的義軍非常憎惡,追剿起來不遺餘力,知世郎被他欺負的狼狽不堪。
雖然在遼東損失了大量的府兵,但還是有許多人曆經生死回到家鄉,各地郡縣的守衛力量也得到了加強,義軍的行動也謹慎了許多,已經惡化的局勢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不過,朝廷加捐和征發民夫的命令下到地方後,不單官府愁眉不展,當兵的和老百姓心裏也是抗拒非常,尤其那些剛從遼東死裏逃生回來的府兵和民夫,好不容易回到家裏,麵對的是荒蕪的土地和骨瘦如柴的親人,甚至有的老人和孩子都已經病死餓死,悲痛中收到的這兩個命令讓很多人感到絕望。
上次是祖宗保佑老天開眼,這次呢?去了之後還能那麼走運嗎?太多的人充滿了絕望,但這絕望中還有那麼一絲的企盼,因為正式出征的命令還沒下達,隻希望聖上能夠大發慈悲,緩幾年再打仗,真折騰怕了。
老柳村的村民得知這兩個命令都有些竊喜和慶幸,不管怎麼說算是逃過一劫,加捐自不必說,家底兒都快被掏空,再來一次恐怕就要斷頓了。
另外就是此次的徭役,主要是修繕通往遼東的官道,因為快要入冬,所以時間相當緊迫,大業年間的老百姓都很有經驗,時間緊迫的情況下死傷最多,日子最是難捱,這次能夠避過去實在讓人欣喜,撇家舍業轉移千裏的不安也隨之淡了許多。
臨朐縣衙也不是沒考慮過讓老柳村的村民服役,但卻師出無名,各地流民眾多,幾乎哪個縣城都有臨時的窩棚或者粥廠供他們安身度日,以免造成更大的混亂,甚至衝擊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