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趙敬賢和孫家林啟程回曆城,趙婉很想回去看看娘親。
趙敬賢反而勸住了女兒,“路上不太平,別回去了。你娘就是一股急火,知道你平安無事,你娘就沒事了,你在這裏好好的,這小子要是欺負你,回頭告訴爹,爹收拾他!”
趙婉抱著爹爹的胳膊,淚水漣漣舍不得撒手。
趙敬賢拍拍女兒的手,悄聲道:“傻丫頭,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爹給你留的細軟別告訴那小子!”
“爹......”趙婉撒嬌似的叫了一聲。
雖然不舍,趙敬賢還是一狠心上了馬,趙婉分明看到父親眼中已然淚珠閃現,不由一陣難過,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爹爹一路保重!”
趙敬賢身子一頓,回頭看了閨女一眼,低聲道:“快起來,過些日子爹再來看你,走了!”
蕭正扶起婉兒,看著遠去的爹爹,婉兒心中異常難過,不由伏在蕭正懷裏大哭。
蕭正好一頓安慰勸說,才哄的趙婉止住悲聲。
隨後不久,孫家林再次來到黑鬆山,隨行夾帶了不少牛筋牛皮。蕭正對老嶽父非常感激,當初魏奇良被殺,趙敬賢嚇了個半死,現如今為了自己閨女,卻給自己這個土匪頭子運送物資,蕭正心中感歎,兒女啊,永遠都是父母的債主!
和孫家林同來的還有個老頭,六十歲左右,胡須花白一臉滄桑。
“蕭正,這你得叫二爺爺,我姐夫的親二叔。”孫家林做了介紹。
蕭正急忙施禮,“不知二爺爺到來,孫婿失禮了,老人家勿怪。”
老頭打量蕭正幾眼,笑笑道:“嗯,模樣挺周正,和婉兒丫頭蠻般配的。”
“日後可好好待婉兒,不然老頭子可不饒你!”
“二爺爺放心,蕭正和婉兒情投意合,定會好好照顧她。”
三人說了幾句,蕭正領著兩人回了山上。
趙婉見到親人自是高興不已,又詢問了家中爹娘的情況,得知一切安好,趙婉更是滿心歡喜。
孫家林道:“蕭正,別看我姐夫對你挺生氣,可這次,你真得好好謝謝他。”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和婉兒確實愧對嶽父和嶽母。”蕭正也挺感慨,“這一次又千裏迢迢送來這麼多牛皮牛筋,這份恩情,蕭正真不知如何報答。”
孫家林擺了擺手,“牛皮牛筋算什麼,你這二爺爺才是寶呢!”
“哦?”
“老人家會做槍杆、槊杆,會做混材弓!”孫家林神秘一笑。
“什麼?”蕭正大吃一驚,豁然起身。
老頭兒看著蕭正笑笑,“大驚小怪,老頭子一輩子淨和木頭打交道了。”
“老人家快二十年沒出山了,這次你麵子可是不小哦。”孫家林道。
哎,父母的恩情啊!
蕭正對趙敬賢的關心非常感動。
趙婉挽著二爺爺的胳膊始終不鬆開,看樣子祖孫倆感情很好,蕭正上前施禮道:“二爺爺,勞動您老人家......”
“自家人,別虛頭巴腦的。”老頭擺了擺手,“開皇年間東征以後,老頭子就沒再露過這手藝,這回沒轍了,自家人嘛,怎麼也得來看看,不過,你小子要是心術不正,別指望老頭子幫你。”
蕭正笑笑,“孫婿哪敢強求,一切都依您老人家。”
“二爺爺,蕭正是好人。”趙婉搖著二爺爺胳膊,低頭說道。
“鬼丫頭,才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
孫家林是個心裏藏不住事兒的人,將蕭正拉到一邊兒,“兄弟...”
蕭正忙道:“別,現在咱這麼稱呼可不合適了,你叫我名字就行。”
開玩笑,雖然舅舅還叫不出口,可也不能和舅丈稱兄道弟啊,不說這年代重禮數,就是在後世也不行啊,管自己老婆的舅舅叫大哥?
孫家林點點頭,“也好,蕭正,當初你到木器坊製作槍杆矛杆,我沒告訴你婉兒二爺爺會這手藝,你可別覺得我藏心眼,老人家一旦顯露這手藝,整個家裏都消停不了,而且老人家說了,誰出去瞎說,就打斷腿!”
蕭正早把這事兒忘了,笑道:“這都哪年的事兒了,你還記得,咱們相識已久,我像那小肚雞腸的人嗎?”
孫家林喜道:“哈,就知道兄弟你...”
“嗨!”孫家林拍拍腦袋,“這一時半會兒還改不過來了,算了,知道你沒計較就好。”
本想讓老人家好好歇息幾日,可老人非要到作坊看看,仔細查看柘木棗木製作的槍杆矛杆,老頭氣的胡須亂鬥,“就這?這能打仗?真是糟蹋東西。”
幾個木匠臉色訕訕,當初學的時候覺得不難,可沒了老師傅扶著,總覺得差點兒,就是想不明白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