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的發生有其必然性,也有其偶然性,這偶然性大概就是運氣。
此時運氣就站在了王世充一邊,李密安排負責警戒騎哨兵居然沒有及時發現王世充過河。
等李密得到稟報,王世充大軍已經渡過洛水,此時的瓦崗軍士氣全無,李密知道難以抵擋,於是率軍後撤至虎牢關,檢點兵馬,已不足萬人,程咬金、裴行儼也都被王世充俘虜。
留守金墉城的王伯當率軍退守河陽,李密便從虎牢關率軍與其彙合。
北邙山大營被燒,偃師、洛口倉相繼失陷,李密雖然還有將近三萬人馬,但糧草已經不多。
李密與眾將商議,想去黎陽倉與徐世績彙合。但屬下都不同意,單雄信獨守大營,見死不救,焉知這是不是與徐世績商量好的?李密想起當初殺害翟讓之事,徐世績身受重傷,單雄信叩頭求饒,這兩人是否會心懷記恨?起碼單雄信的表現是很明顯的。
那麼現在,何去何從?
自當初隨楊玄感造反,到現在起起落落多少年,不到最後,李密是不甘心失敗的。
他對眾將說道:“孤打算派人聯絡徐世績,若是能東結黎陽,南靠黃河,北依太行,必能東山再起。”
可是此時,李密手下眾將都已不抱任何希望。
紛紛勸說李密,“現在軍隊剛失利,大家心中膽怯,如果再停留,恐怕要不了幾天人就叛逃光了,恐怕難以成功。”
李密見狀,知道事不可為,說道:“孤所依靠的就是大家,大家既然不願意,孤沒路可走了。”
於是抽出腰刀打算自刎以謝眾人。
王伯當抱住李密苦苦相勸。
李密又道:“有幸諸位沒有拋棄孤,應當一起回到關中,孤自己雖然沒有功勞,諸位必定保有富貴。”
府掾柳燮說道:“主公與唐公是同一宗族,又加上有過去聯合的友誼,雖然沒有隨唐公一同起兵,但阻隔東都,切斷了朝廷的歸路,使唐公順利占領了長安,這也是您的功勞。”
眾人深以為然。
王伯當說道:“主公曾為伯當先生,伯當不會因為今天的失利就罔顧昔日師生之情,縱然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跟隨您!”
周圍的人無不深受感動,願意跟隨李密入關的有兩萬餘人。
李密做了投唐的決定,蕭正這邊已經悄然從東郡渡過黃河,包圍了黎陽倉。
當初讓程咬金進駐鐵山鎮,蕭正很想以此結交徐世績這些人,豈料他們之間的關係遠不是想象中那樣,至於魏征,還是拿崔家船隊商稅換來的。
而徐世績這人,蕭正相信自己沒李淵那本事,單憑口舌就可以讓其歸降。
因此,蕭正早就做好了趁李密、王世充大戰之際搶占黎陽倉。
徐世績沒想到新柳軍會突然渡過黃河來攻打黎陽倉,他手下兩萬兵馬,便打算突圍而走。
蕭正特意從後方調來魏征和王儒信,讓兩人進城去見徐世績,最好能勸其投降。
魏征和徐世績打的交道很少,但畢竟相識,王儒信和徐世績關係很好,畢竟當初都是翟讓的心腹。
徐世績見到魏征、王儒信二人便知道這是蕭正的說客,心下也不意外,但他卻沒有投奔蕭正的打算。
魏征並沒有在徐世績麵前吹捧蕭正,也用不著,他相信徐世績這樣的人,不會單靠幾句話就能打動,必然有著自己的打算,於是直接問道:“懋功,不知眼下作何打算?”
徐世績也沒廢話,什麼本是一家人,都在為朝廷效力雲雲,在徐世績看來,沒有任何意義。
“玄成,外麵情況如何?”